往事如風（完結）

[靜海聆]

往事如風

單場景文字練習團 七

卡米爾的刀叉切割下一塊嫩牛小排送進嘴裡，盡量不咀嚼出聲，但是肉汁還是令他滿足地輕輕嗯了一聲。
雷爾曼已經擺手讓侍者收走餐盤，換上了甜點和茶。「梅爾科思小姐，感謝您的款待，還有精彩的故事……這位救了你性命的艾奧梅黛牧師真是令人敬佩。」
坐在長桌盡頭的貴族年輕女性點點頭，烏黑長髮上佩戴的碎鑽小皇冠閃閃發光，黑色露肩晚禮服下的白皙肌膚吹彈可破：「確實，只是可惜啊……我後來聽說米蘭幽爾她被地獄騎士抓捕了……你知道，在切利亞斯這是難免的事情。所以我特意去探望了她，她還將她的聖典送給了我。」
「但那都是往事了。在索依沃達這片土地上，我們應該展開一些新生活，結交一些新朋友~這才是我們在這裡的目的。」女主人對長桌上的幾個人展露笑容。
「梅爾科思小姐說得對，故事這麼精彩，我們不禁對那位牧師的聖典也有些好奇，能否取來給大家看看呢？」一個留著小鬍子的中年男人緩緩說道，一邊看了看自己左右，他左側是一個藍頭發侏儒，右側是一個笑瞇瞇的胖子，聽到他這樣講，都附和地點頭。
卡米爾看了看雷爾曼，沒有說話，雷爾曼看到女主人似乎有些猶豫，微笑說道：「小姐想必很是珍視這本聖典吧。不過如果只是珍藏，怕是令其蒙塵了。我聽說很多牧師都喜歡在讀經的時候寫下一些自己的心得，但一般來說是用某種密文。我對此有些研究。如果梅爾科思小姐不嫌棄，倒是可以幫上一點小忙。」

女主人的眼睛亮了起來，輕輕揮手，餐桌上的東西就被流水般撤了下去。很快，一個精緻地木質托架被擺在餐桌中間，女主人親自將一本仿佛被血浸透了封面的紅色聖典從絲綢中取出，放在托架上，「既然大家都這麼有興致，今晚就有勞各位了。」

帶著黑紗手套的手剛離開典籍，除了小鬍子之外的四雙手同時伸向架子上的書，同時觸摸到血色的封面。突然，夾在經書中間的一張紙牌亮了起來，爆出一團刺目的光芒。
卡米爾和雷爾曼忍不住收回手瞇起眼睛，忍受著強光帶來的不適。
但片刻後當他們再次看向桌上時，卻發現自己已經不是華麗餐廳裡的賓客了。


待領角色：

卡米爾：精明的倒賣者。能看出最細小的瑕疵，也能嗅到最隱秘的危險。從市井到貴族，他的客人無所不包。只要有足夠的錢，卡米爾就能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但是卡米爾有個大家都知道的禁忌，那就是不碰毒品。優勢屬性：敏捷，魅力。

雷爾曼：卡米爾的搭檔。收藏一切有趣的東西。據說也可以仿製一切他見過的東西。但工作效率因為健康的原因不太穩定。這大概也是卡米爾還需要進貨的原因。卡米爾總喜歡吹噓他這個朋友已經將烏斯塔拉夫所有圖書館的藏書都讀過了。優勢屬性：智力。


備註：外貌在合理的前提下自行補充細節。
回帖請註明意向角色，並附上一段行動描述（任意場景時間，自行想象），無對白無內心戲。領取成功後GM會發送任務，正式開始。

[靜海聆]

卡米尔的小工作室即使在白天也点着许多蜡烛。厚重的酒红色天鹅绒从天花板上垂下来把落地窗遮得严严实实。火苗在静谧的空气中跳动，投下憧憧暗影。两个深色木柜一左一右立在窗帘两侧，里面陈列着卡米尔最昂贵的商品：一条古朴的红宝石项链，在烛光中熠熠生辉；一个人类头骨，其中一块骨头被换成了金子；一本封皮开裂，被人用结实的丝线重新装订过的古书；一卷捆好的羊皮卷轴，以及其它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

一张小书桌放在两个木柜之间。桌上的东西不多，除了墨水瓶和插在里面的羽毛笔以外，只有一束插在水晶瓶里的玫瑰。卡米尔背对窗帘，坐在桌前摆弄着一个彩绘木匣。他拿起木匣在耳边轻轻晃了晃，等了一会才把它放回桌子上，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布袋。布袋展开后露出里面装着的一些细长的金属工具。他从里面挑了两个，把它们捅进锁孔里。卡米尔闭上眼睛，侧着头凝神倾听锁孔里发出的声响，两手捏住金属工具用难以察觉的细微动作慢慢转动着；很快，随着“咔哒”一声，木匣的盖子轻轻弹开，露出一个缝隙。

卡米尔放下手里的工具，打开盖子，一块精美的徽章嵌在匣子底部的绒垫里。一抹微笑浮现在卡米尔脸上，却在他伸手去拿那块徽章时凝固在他的嘴角。

卡米尔没有把放在徽章上的手挪开，而是用另一只手从布袋里抽出一把顶端像一个小铲子一样的奇怪工具。他把徽章微微抬起，把小铲子伸进底部露出来的空隙里；接着他才小心翼翼地取下徽章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一个小铁钩伸进小铲子下方开始操作。不一会儿，一个弹簧机关带着一根细针从木匣底部被取了出来。卡米尔松了一口气，用一个小镊子夹起细针开始仔细研究。

卡米尔：绿弓

背景補充：米蘭幽爾是一位虔誠的艾奧梅黛牧師，她的母親也同樣投身於女神的正義之舉，曾經參與蒙迪維第三次和第四次遠征。

任務：解開經書之謎。

[靜海聆]

卡米爾下意識地看向周圍，雷爾曼熟悉的身影就在他身邊，但除此之外，一切都變了樣子：剛才餐桌上的四個人站在半山腰一條山路上，背後是雲霧繚繞的陡峭小路，前方是巍峨的山巔上一座偉岸的白色神廟。

清新的空氣，灑落的曙光，遠處的飛鳥，無一不彰顯著此處的美麗與不凡。
撲通一聲，胖子坐倒在地，「這，這是什麼地方？這是什麼巫術？」
侏儒興奮地喊了一聲，嘀咕著聽不懂的語言，衝進了下山的雲霧中。
雷爾曼則瞇著眼，轉圈打量著周圍。甚至摸了摸小徑上的石子，野草上的露珠。

卡米尔眨眨眼，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疼痛感傳來。

接着转头看向雷尔曼：“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幻术？传送效果？还是我们在做梦？”

「這些都是真的。我有一些猜測，但還不確定，需要收集更多的信息。」雷爾曼慢悠悠地說。

卡米尔抬头看了看天色

「好在大概我們在這裡做事和之前那個地方不會差太多，所以你的手並沒有廢掉。我的腦子也是。」
晨光透過稀薄的霧氣灑落，太陽正從山巒間升起。這是一個早晨。

卡米爾覺得今天會有一個好天氣。多半是艷陽高照。
「我們……我們一定是被那個女人坑了！我們要趕緊回去！這肯定是夢，她是不是在菜裡下了藥？哦不……這些都是我的幻覺，你們也不是真的……我要怎麼才能醒過來？」胖子坐在地上一頭大汗，開始還在喊叫，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虛弱地眼神渙散。

卡米尔摇摇头，走到胖子旁边朝他伸出手：“晚上好，或者说，早上好，先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来我们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我叫卡米尔，那边那位是我的朋友雷尔曼。恕我孤陋寡闻，请问您的名字是？”

他警惕地看著你，「走開！幻象！我不會相信你，不會回答你！你肯定是來偷走我的靈魂的！走開！」

卡米尔叹了口气蹲下来盯着胖子的脸：“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但像个吓坏了的孩子一样缩在这里可不是一位绅士该有的做法。我和我的朋友跟您一样真实，当然，也一样困惑。而事已至此，只有互相照应，我们才更有机会离开这里，不是吗？”
1d20 交涉：改善态度
2[2] = 2

胖子死死捂住嘴，惡狠狠地盯著卡米爾，繼續一個字不說。
卡米爾回憶了一下，這種類似的地方傳說數不勝數，幾乎每個地區都有自己獨特的怪物幹這種事兒。
「卡米爾。」雷爾曼出聲，「我需要更多的線索。我要去那個神廟。」
「你怎麼想？」

卡米尔耸耸肩，起身走回雷尔曼旁边对他说：“那敢情好。不过我们这位勇敢的朋友似乎更喜欢让自己的屁股和土地进行亲密接触。你觉得呢？我们就让他留在这？”

雷爾曼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胖子，「我不關心，你決定。」

卡米尔转身对胖子浅施一礼：“那我们先去神庙里探探路，不愿说话的先生。你要是害怕，可以稍后去那里找我们。” 他露出一个微笑
回头对雷尔曼说：“走吧。”

「有聲音沒聲音，有人沒人，都是折磨我的方式！都是騙術！我不會相信的！只要不相信，就能破解那個女人的招數！」胖子咬牙切齒地說著，雙腿盤坐，閉上眼睛。
雷爾曼點點頭，指著上山的小路，「你走前面。我還不確定這裡的環境是否安全，你多注意周圍。」

“好嘞。” 卡米尔迈步走上山路，先看看地上有没有其它生物留下的痕迹

卡米爾邊走邊看，發現山是石山，小徑多數地方是岩板或岩石，中間生長著野花野草，也沒有踩踏的痕跡。就像他是第一個來到這裡的生物。
走出去幾分鐘，雷爾曼跟著卡米爾，小聲說：「卡，到目前為止的情況，我把我的想法整理給你聽聽。」

卡米尔回头看了雷尔曼一眼，“你说。”

「首先我們肯定是因為那本經書所以來到這裡。如果封面不假，如果那女人沒有在歸屬上說謊，那麼那就是本女神的經書，所以你需要時刻留意女神的任何象征或徽記，發現了就告訴我。」
「第二，這個環境很詭異，我測試了魔力的波動，非常真實，但和我們所處世界的時間不一樣，我懷疑我們已經離開了原本的位面。但還不清楚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但這並不是最緊要的問題。如果你發現了什麼和平時不一樣的地方，也請告訴我。任何……感覺上的。」

“没问题。” 卡米尔想了想，“你也看到那张发光的纸牌了吧？你有没有看清上面有什么图案？”

「沒有，」他停頓了一下，「非常可惜。不然我們會有更多的線索。但是你提醒了我，我確實聽聞過，一些特殊的哈羅牌會開啟某些奇特的半位面。」

“半位面么？” 卡米尔挠挠头，“这可真是稀奇事。”
继续往山上走
观察一下周围，路边的景色有什么变化吗

卡米爾覺得這就是一段無聊的爬山之旅，周圍的景色雖然美麗，卻沒什麼變化。
隨著攀爬的進行，海拔漸漸增高，能看到山腰下是一片雲海，遮住了地面的景色。

“不知道山下的情况如何？祝那个侏儒好运吧。” 卡米尔停下来摘一朵野花闻闻，指着山下的云海问雷尔曼，“你觉得我们现在的海拔得有多高？”

卡米爾發現這花沒有味道。
似乎是常見的野花，但叫不出名字。
雷爾曼轉頭看了看，搖了搖頭，「這種問題我可沒辦法回答你，但是山巔上沒有雪線，應該不會特別高——如果這裡還是依照格拉利昂的規則。」

“但愿神庙里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继续爬山

上山的路只有一條，兩人一路上竟然也沒看見岔路，雖然有些蜿蜒，但2小時後，兩人已經能遠遠看到神廟的大門了。

卡米尔扭头看看雷尔曼的状态如何：“就快到了。你怎么样？需要休息一会吗？”

雷爾曼搖搖頭，「慢慢走不累。」
「也可能是我們在這裡就不會累。」他突然說。

卡米尔想了想：“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卡，你真是個天才。不過，你也想到了吧，這也許是一件可怕的事情。」雷爾曼想了想歎氣。

“不管怎样，先进神庙看看再说。我们走。”

兩人在一片寂靜中走到高大巍峨的神廟大門前。白色的神廟遠看聖潔無比，近看則更是令人敬畏，足有三人高的雙開金屬大門上幾乎沒有任何雕花。

卡米尔站在大门前转身俯瞰山下：“你不觉得这里太安静了吗？我们一路上有见到过任何动物吗？”

「我沒看到，你也沒有嗎？」雷爾曼站在離大門好幾步遠的地方。

“除了那些鸟，没有。” 卡米尔转回来跟雷尔曼一起仰视眼前的神庙，“怎么样，你觉得这有可能是女神的神庙吗？”

「顏色和風格對的上。」雷爾曼點點頭。

“我去敲门试试？” 卡米尔用眼神询问雷尔曼

「這種事情屬於你的工作范圍吧。」雷爾曼笑笑，「可不要拿我的腦袋去做冒險的事情，他很珍貴的好吧。」

“谨慎一点总没错。” 卡米尔说着上前用力敲门，“你好！有人吗？”

沉悶的聲音響起，幾秒後卡米爾都沒有聽到有回應。

卡米尔思考了一会，然后开始尝试推门

卡米爾一鼓勁，就推開了半側大門，直到現在為止，他敏銳的直覺都沒有任何危險的毛刺感出現。

大門後是一條又直又長的長廊，穹頂非常高，長廊兩側掛著燈具，非常明亮。
站在大門處就能看到，長廊的盡頭似乎通向一個寬闊的明亮空間。

“我是不是可以把这当成是女神的第一道试炼？” 卡米尔好奇地探头看了看门里的情况，然后回头看向雷尔曼，“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咱们进去？”

「試煉？為什麼你會覺得是試煉？」雷爾曼皺著眉思考，「恩，如果你覺得沒危險我們就進。我已經想明白了。在我們的探索范圍內，就是山區和這個神廟，人工建築總是有更多的線索，所以一定要進。」

“神都一个样，喜欢用试炼考验凡人的信心。” 卡米尔说着就进门往长廊深处慢慢走去

雷爾曼隔著幾步遠跟在卡米爾身後，一言不發。長廊走到一半時，左右各有一個普通大小的門扉開在對著的兩側墻壁上。

卡米尔在两扇门中间站住，上下打量了一下左边的门，握住门把手看看能不能推开

門被鎖住了。


卡米尔熟练地从兜里掏出盗贼工具开始尝试开锁
1d20 解除装置
2[2] = 2

嘎達一聲，卡米爾心愛的小牙籤斷在了鎖眼中。
雷爾曼在後面嘖了一聲。

卡米尔挠挠头，“今天手感不太好。” 然后拿着工具转到另外一扇门前
1d20 解除装置
1[1] = 1

備用小牙籤也斷在了另一個鎖眼裡。「也許女神的鎖不能讓我們這樣開。」
雷爾曼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吧，女神关上了两扇门，但至少还给我们留下……一个走廊。” 卡米尔撇撇嘴，收起剩下的工具继续往前走

隨著卡米爾和雷爾曼繼續往前走，走廊盡頭的房間隱約露出一些細節：似乎是一個大廳，大廳的盡頭有高窗，露出外面的湛藍天空，大廳中間似乎還有一張長長的餐桌，上面擺滿了豐盛的菜餚……卡米爾和雷爾曼聞到了食物的香味。餐桌旁似乎還有人影在走動。

卡米尔揉了揉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

卡米爾確定這些都不是幻覺，就在幾十呎外。「有人。你處理人。我處理東西。」雷爾曼輕聲說。

卡米尔继续往前走
“我知道。” 卡米尔也轻声回答雷尔曼

兩人走到走廊盡頭，空間豁然開朗。這是一個寬闊的大廳，弧形繁複的穹頂看上去讓人有些頭暈，一圈高臺圍繞著這個神殿一般的地方，石柱之間有一些展板。正對著走廊的高臺上有一個祭壇般的讀經台。正如之前看到的，大廳中間是一張長餐桌，食物的味道更清晰了，幾個身穿白色衣服的男男女女圍在餐桌邊，三個坐著聊天進食，一個半身人則拿著餐盤繞著餐桌挑揀著食物。

卡米尔上前跟这群人打招呼：“日安，朋友们。我和我的伙伴偶然路过此地，不知道各位能否好心告诉我们这是什么地方？”
一边说一边微笑着扫视一圈餐桌边的四人，观察一下他们的长相和衣着，看看能不能认出什么地域特征

四個人聞聲望向卡米爾，三個吃飯的人好奇地看了看，並沒有回答，而是繼續低聲自己聊天吃東西，半身人則開心地指著烤乳豬邀請兩人：「這裡是庇護之地，朋友們，先吃點東西吧！」
卡米爾覺得四個人穿著的衣服都差不多的材質，統一的白色，簡樸的款式，沒有什麼地域的特色。

卡米尔点点头：“多谢。” 转头看看雷尔曼作何反应，然后走到餐桌边坐下

雷爾曼已經繞過餐桌往北邊的台階走去，似乎是想走上高臺。

卡米尔坐下之后探头看了看长桌上的食物：“能否来杯喝的？我们刚刚爬了很长一段山路。”

[靜海聆]

已經繞到對面的半身人勤快地遞給卡米爾一個陶罐，「來點吧！很好的啤酒花做的，我保證！」
卡米爾看到每個座位上都擺著乾淨的餐具。包括水杯。

卡米尔微笑着接过陶罐，“太好了。谢谢！” 说完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喝下一大口

清澈的酒液滑過卡米爾的喉嚨，些微的苦澀後一股穀物的回甜讓卡米爾口齒生香。

半身人也開心地坐下來開始大快朵頤。

卡米尔一边喝着酒一边观察了一下其他人，都是刚刚开始用餐的样子吗

卡米爾發現三個人似乎吃了一陣子了，但都在不慌不忙地進食。

卡米尔没有急着继续搭话，看看桌上有没有甜点，拿一份过来尝尝

雷爾曼已經走到了那些展板前仔細查看。
餐桌上每隔三四盤肉菜和沙拉就擺著一盤甜點，有蘋果派，有莓子蛋糕，還有一些裝飾著晶亮糖塊的酥餅。

卡米尔伸手拿一碟蛋糕回来，切一块尝尝

淺黃的起司軟軟糯糯，紅色的莓子醬覆蓋在上面十分美麗，酸甜和奶香同時迴蕩在口中，十分美味。

卡米尔满意地继续小口品尝着面前的蛋糕，一边吃一边环视这个大厅
天花板上和墙上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吗

坐在結實的橡木餐桌旁，卡米爾的視線被高臺遮擋了不少，但墻壁和天花板還是能看到的，簡潔的花紋和連續的弧度組合讓人有種容易沉浸進去的感覺，但似乎沒有任何特定的符號或者徽記。整體大廳墻面和立柱都是由白色大理石裝飾。
卡米爾突然看到半身人旁的一把餐刀動了動。

卡米尔定睛一看，半身人有碰过餐刀吗

半身人拿著自己的餐刀美美地吃著呢。

卡米尔狐疑地看了一眼半身人有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

卡米爾正在觀察半身人，卻發現他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種奇怪而複雜的神色，突然站了起來，踏著椅子踩上餐桌，手中的餐刀扎向自己的脖子，一股熱血噗地噴了出來。

卡米尔被惊得往后一靠，立刻放下手里的餐盘和食物站起来，铁着脸看向餐桌旁的其他三人

其他三人也驚訝地看著半身人慢慢軟倒在餐桌上，血慢慢在他身下流做一灘。三人呆了一會，疑惑地互相看看，又慢慢低頭吃起來。臉上的表情慢慢恢復平靜。

卡米尔手撑着桌子上去扶住倒下的半身人
然后尝试用他的白色长袍按住伤口止血

半身人喉嚨發出漏氣的呵呵聲，手中的餐刀狠狠拉過喉管，頭一歪，徹底斷了氣。

卡米尔皱着眉头慢慢把半身人的尸体放倒在桌子上，冲高台上喊了一声：“雷尔曼！” 然后跳下桌子盯着其他三个人问：“有人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什麼……事啊？」才不過幾秒的時間，坐在卡米爾同側的長髮女孩已經無視小半身人的尸體，從另一半餐桌上取用烤的冒油的焦黃鵝肉。
另一側的一男一女則困惑地搖了搖頭，似乎在表示不明白卡米爾在激動什麼，接著就又恢復了低聲交談。
雷爾曼聞聲從階梯上繞了下來，來到卡米爾身邊，打量著餐桌，小聲問：「怎麼死人了？你殺的？」

卡米尔摇摇头，沉默地拿起桌上的餐巾擦掉手上和身上沾染的血迹，然后拉着雷尔曼从餐桌边离开一段距离后低声说：“那个半身人突然跳上桌子割喉自杀，我没来得及阻止他。这地方实在诡异。你刚刚在上面有什么发现没有？”

「上面那個讀經台上有一本經書，翻開的那頁上寫了兩句經文：後繼者的堅持會讓誤入歧途之人繼續正確的道路，後繼者的犧牲會讓希望破滅之人面對無望的絕境。」雷爾曼一邊回憶一邊慢慢復誦給卡米爾聽，「周圍看板上是一些關於女神奇功的畫像，我辨認出了一部分內容。」
卡米爾覺得三人明顯是有些不正常，準確地說應該是有些遲鈍和木訥，但沒看出是被某種惑控效果影響的痕跡。

卡米尔懊悔地用拳头轻轻敲打自己的脑门：“不该乱吃这里的东西的，太大意了。” 他想了想，又问雷尔曼：“那个半身人说这里是庇护之地。但女神怎么可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在她的神庙里？你确定这里真的属于女神？”

卡米爾對女神的禱詞並不熟悉，所以也只能從世俗的角度解讀這兩句經文，感覺也就是如字面意思所講。
「我確定畫板上的圖畫是關於女神的奇功記載。這一點不會錯。我對其中幾個故事非常熟悉，這些畫像還原了很多細節。」雷爾曼看著餐桌，有些疑惑，「所以他們是什麼人？和我們一樣還是這裡的人？他們怎麼好像沒什麼反應。」

卡米尔小心地看了一眼餐桌边的三个人：“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们和那个半身人不太一样。你觉得会不会是有惑控法术在起作用？”

雷爾曼雙手一攤，「你以為我沒有探查過這裡的魔力？強大到可怕，但桌子上的魔力分佈和房間大致相同，應該不是特別的法術效果。」

卡米尔又看了一眼半身人的尸体，回忆着刚刚的酒和蛋糕的滋味：“不知道他自杀和食物有没有关系。雷，要是我等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你……” 他看着雷尔曼的眼睛，没有把下半句说出口

「你把你的武器先收好不行嗎？如果有這種疑慮。」雷爾曼皺眉思考，並不是太擔心卡米爾的樣子，「我在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尸體總不能一直在餐桌上擺著吧？雖然看樣子那三個人也不是很在意……他們也吃了食物，要是你覺得你會自殺，他們是不是也會自殺？」
突然雷爾曼鼻子動了動，「不過這菜確實很香啊……我好像有點餓了……」

卡米尔警惕地看着同伴：“你还好吗？”

不管怎样先抓住雷尔曼的胳膊

雷爾曼沒有反抗卡米爾，看了他一眼後繼續說，「我們要繼續查探嗎？雖然很想吃，但我不會吃的。」

卡米尔狐疑地继续看着雷尔曼

「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繼續看高臺上還有什麼線索，順便看看有沒有密門什麼的，也可以在這裡試試從這三個人嘴裡撬出點東西。」雷爾曼眼神在神殿中掃視，「收好武器。」
卡米爾覺得雷爾曼一如既往地冷靜，並沒有撒謊的跡象。

点点头，“这里的情况很反常，意味着我们一定能在这发现点什么。我看我还是先去问问那三个人，待会再去找你。”
说着松开了抓住雷尔曼的手

他點點頭，轉身從北邊的台階走上高臺。

卡米尔把自己的匕首和短剑都收好，让自己不能像平时一样顺畅地拔出来

卡米爾把入鞘的匕首和短劍都從腰帶上解下塞進外衣裡，重新緊了緊腰帶。

接着重新走到餐桌边，看看三个人还在吃饭吗

三個人還在吃，男人似乎和那個女人產生了什麼爭執，停止了對話，沈默著各吃各的。

卡米尔站在餐桌一头，双手撑在桌上看着三人问道：“很抱歉打扰各位用餐。但我很好奇，那个半身人是你们的朋友吗？”

「不是。」男人搖搖頭回答道。

“那至少你们都互相认识吧？看样子你们好像是这里的神职人员？” 卡米尔继续追问

「我和她一起來的，」男人指了指自己同側的女子，「我們很慶幸絕境之中獲得女神的庇護。在這裡無憂無慮地生活。女神也歡迎任何來到這裡尋求庇護的靈魂。」男人對卡米爾耐心解釋。

“原来如此。愿女神指引我们走上正确的道路。” 卡米尔向男人点头致意

“我是卡米尔。不知道先生叫什么名字？”

「肖德恩。」他露出一絲微笑。
「你打算留下和我們一起嗎？」

“虽然我很想留在这里和你们享用美食，但很遗憾，正如我刚刚所说，我还要寻找继续前进的道路。” 卡米尔朝男人笑笑

他瞭然地回答，「那很好啊。」

卡米尔等了一会，又缓缓开口：“这么问可能有些唐突，但我很好奇，你们不打算处理一下这个半身人的……遗体吗？” 说着看向餐桌上的尸体

男人的眼神掃過餐桌，有些不解，「什麼……遺體？你是說這些食物嗎？這些都是女神賜給我們的美食，沒關係的，放鬆一下吧。」他微笑著鼓勵地看著卡米爾。
突然當啷一聲，桌上的陶罐滾倒，咕嚕嚕碰到了男人的餐盤，他扭頭看去。
不知什麼時候，之前和男人聊天的女人已經站在了餐桌上，手中銀色的餐刀用力劃過自己的脖子，一蓬血花飛濺，雪白的桌布和食物上到處都是潑灑的血液，她一聲不吭砰地倒在烤乳豬上，被撐起來的身體下流出的血慢慢堆積在托盤裡。

卡米尔这次镇定了许多，仔细地观察着肖德恩的反应

「啊……」男人的驚呼戛然而止，張著嘴卻像是忘了自己要說什麼，慢慢地又閉上。卡米爾在他的臉上看到恐懼，困惑，平靜，情緒消退地如此之快，以至於卡米爾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最後只剩下些許的困惑，但在他吃掉一塊甜點之後，這僅剩的困惑也沒有了。肖德恩又變得平靜。

卡米尔静静地观察了一会，突然问肖德恩：“你说你和一个女孩子一起来的，她人呢？怎么没看到她？”

他回憶了幾秒鐘，遺憾地說，「可能她不喜歡這些菜吧。」
「怎麼樣，你喜歡這裡嗎？」

卡米尔点点头：“这里很漂亮，不愧是女神的庇护之地。” 说完站起身，“请原谅，我想四处参观一下。”

肖德恩點點頭，完全沒有阻攔的意思，自顧自又吃起來。

卡米尔离开餐桌去高台上找雷尔曼

雷爾曼站在最靠走廊也就是從誦經台走上去最遠的一個展板前，看著面前的圖畫沈默不語。

卡米尔慢慢地朝雷尔曼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抬头看看路上另外两幅画

一副是一位身著盔甲的女性和一群穿著長袍帶著渡鴉的女性作戰的場景，一副是差不多的女性形象在向一個杯子中滴落自己的鮮血的場景。

即便是卡米爾，也能輕鬆認出這大概是艾奧梅黛。

卡米尔走到雷尔曼身边：“从他们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有什么东西在事情发生后就立刻篡改了他们的记忆。你有什么发现吗？”

「這幅畫記錄的是艾奧梅黛第十奇功。一個叫坎塔瑞亞的小鎮。」雷爾曼慢慢解釋，「她將無面者擊敗，統治了此處。但在這幅圖的角落，」他指了指畫面，「這裡本該是一些跟隨女神的信徒形象，但他們卻圍繞著一個奇怪的女性，你看，她從兩個頭骨中取出什麼合在了一起。」雷爾曼皺著眉，「我沒有讀過這樣的記載。但除了這一點點模糊的圖像，其他也很正常。」

“是吗？” 卡米尔饶有兴趣地对着雷尔曼指出来的地方研究起来，“魔鬼往往藏在细节之中。这也许是个很重要的线索。你能想到这可能有什么含义吗？”

雷爾曼搖搖頭，「我想不到。」
「但至少說明，可能這裡的記載，不是特別正統。不然不會允許這樣的內容出現在讚頌女神的畫圖中。你要知道，女神對這些陰暗力量的態度，世人皆知。」

“会不会其它几幅画也有这种被模糊过的细节？你有留意过吗？”

「還沒時間看，這是最後一副所以多花了點時間。」
雷爾曼回答。
「所以又死了一個嗎？為什麼要改變他們的記憶？」雷爾曼揉了揉眼睛，回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餐桌。

卡米尔也跟着看向餐桌，“也许有人不想让他们受到惊吓之后离开这里？线索太少，一切都只能是猜测。但我很奇怪，如果他们之前一直好端端地待在这里，为什么我们一来就发生了这种异常情况？” 他摩挲着下巴思索了一会，“我去检查一下对面的几幅画有没有问题。你也看看这边剩下的两幅画，怎么样？”

雷爾曼點點頭，低頭看了看足足有十尺高的檯子，回身去看另外兩幅畫。

卡米尔去另外一边高台的路上顺便拐回餐桌边，跟肖德恩打个招呼：“高台上的那些画很漂亮。话说你们来这里多久了？可有见过牧师之类的神职人员？”

他點點頭，抬頭看了看走廊，「當然，祭祀大人午時會帶我們一起禱告。」

“哦~” 卡米尔也抬头看了看走廊，“正好，我也想听过女神的教诲后再出发。”
说完离开餐桌前往另一个高台，先靠近最近的一幅画开始检查
1d20 察觉：任何奇怪的地方（画风突兀、不和谐）
20[20] = 20

這是一副眾人舉起長劍碎片，碎片隨機升上高空化為發光長劍的圖畫，卡米爾仔細查看著，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畫面的構圖上看起來即將接過發光長劍的那幾個人並沒有佩戴長劍，而是背著弓。

卡米尔摸着下巴左看右看，也懒得分析这可能有什么含义了，继续去检查下一幅画

這是女神帶著一群騎士和數不清的亡靈戰鬥的畫面，太陽從他們的身後升起。十分慘烈的戰場，但似乎沒有什麼地方違和。

卡米尔扭头看看雷尔曼检查到哪里了

雷爾曼的進度比卡米爾慢多了，他在倒數第二幅畫前參研。

那卡米尔先去检查自己这边的最后一幅
1d20 察觉：最后一幅画
19[19] = 19

卡米爾立刻認出這是星石試煉的一幕，女神正走在披風化為的長橋上，迎向璀璨的星石，但卡米爾眼尖地看到，不論是深淵中那伸出的無數手臂，還是岸邊探出身子喝彩和期待的人群中，都有很多人是殘缺的——不完整的手掌，不完整的身軀，甚至有個沒腦袋的小孩藏在人群中。

卡米尔皱着眉头后退了一步，小声吐槽：“恶心。”
然后重新去检查第二幅画，花一些时间仔细研究

卡米爾終於發現一絲異樣，慘烈戰場上已經犧牲的騎士似乎在亡靈踏過他們後慢慢站起也成為了他們的一部分，這讓亡靈的隊伍形成一個像閉合圓環般的結構，而新升的太陽則無力地被包裹在中間。
就在此時，餐桌上又傳來一聲短促的驚呼和撲通的聲音。

扭头看看是谁又倒下了

卡米爾發現雷爾曼和自己一樣，看向餐桌，肖德恩臉沖下趴在餐桌上，鮮血從他的脖子處慢慢暈開。

卡米尔摇摇头，别开脸不去看这幅诡异的场景
接着往中间的读经台走去，站上去看看放在上面的经书

一本厚重的經書被打開放在檯子上，發黃的書頁上只寫著兩句話。
後繼者的堅持會讓誤入歧途之人繼續正確的道路，
後繼者的犧牲會讓希望破滅之人面對無望的絕境。


卡米尔试着伸手翻开下一页

下一頁書頁是空白的，什麼都沒寫。

卡米尔想了想，又往前翻到前一页

經文再次出現在卡米爾面前。

再往前翻

經書內容又是一片空白。

卡米尔拿起一侧书页快速翻动一下，看看是否都是一片空白

卡米爾發現書的封頁被固定在了石台上，所以用手搓著書頁快速翻查，目力所及一片空白。

卡米尔把经书翻回到写有文字的那一页摆好，然后走下读经台去找雷尔曼

雷爾曼雖然站在第一幅圖畫前，但並沒有在看圖畫，卡米爾和他目光相交，他等卡米爾走近說道：「是不是每副畫都有奇怪的地方？」
「即便是我們這種非信徒，也知道和女神的教義不符吧？」

卡米尔点点头：“没错。这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但为什么呢？”
说着扭头盯住餐桌上最后剩下的那个长发女孩

「為什麼呢？」雷爾曼沒有說話，皺眉沉思了一會說，「兩種可能，一種這是為了我們——來這裡的人設置的，給我們看或者對我們做的佈置，但目前來說對我和你影響似乎不大，畢竟我和你都不是女神的信徒。一種是這是這裡本身就有的特點，來的是誰不重要，那麼這些東西的目的就很可能是一個固定的結果——似乎，只要時間足夠久，這些人都會死？之後呢？我們也會嗎？」
「如果這裡有危險，我和你離開這裡會如何？」雷爾曼再次打量著神殿。

“你说得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卡米尔说着把自己的匕首和短剑从外衣下面重新拿出来挂在腰带上，“刚刚那个男人说这里还有一个祭祀，现在看来此人绝非善类，小心。”

雷爾曼點點頭。跟在卡米爾後面。

说着领头往走廊走去

長發女孩低頭吃著沙拉，就像沒看到兩人一樣。

接近餐桌时绕开长发女孩所在的一侧
走到走廊入口，卡米尔先探头看看刚刚那两扇门，还关着吗

依然是關著的

卡米尔摸着下巴想了想，抽出短剑往前走

卡米爾小心謹慎地走完了整條安靜的長廊，一直來到大門的地方。大門依然還像他進來時一樣，被推開一側，露出縫隙。

探头出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山風輕撫，寂靜無人。

闪身走出门外

雷爾曼站在門內等了幾秒，似乎沒有出現奇怪的事情，也跟著走出大門。
他正要張口說話，兩人眼前突然一花。
一陣陣悠長的鐘聲響起。

卡米尔左右看看能不能看到雷尔曼，能的话就伸手抓住他

回蕩在山嵐之間的鐘聲似乎無處不在，雷爾曼和卡米爾一回神，兩人站在山間小徑上，旁邊站著胖子和侏儒。
侏儒環視一周，興奮地大喊一聲，朝著下山的霧氣中沖了進去。
胖子一屁股坐到地上，驚疑不定地看著周圍。

[靜海聆]

卡米尔眨眨眼，松开抓着雷尔曼的手，又情不自禁地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痛感傳來。
「這些都是我的幻覺，幻覺……幻覺……啊~~~~」胖子閉上眼睛捂住耳朵，慘叫起來。

扭头看看雷尔曼有什么反应

雷爾曼嚴肅地看著周圍，沒有說話。

“我们……回来了？” 卡米尔用迟疑的语气说

「我們又回到早上了。」雷爾曼肯定地說。
「而且我的肌肉⋯就像你想像的，不累。」

“时间倒流了？这在半位面里能做到吗？”

「你還記得剛才的神殿嗎？」雷爾曼一邊看胖子一邊繼續問卡米爾。
「很有可能，如果是夢境半位面可以輕鬆做到。」

“当然记得。” 卡米尔也看着胖子，“但他们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同之處在於我們去了那裡。」雷爾曼指了指山頂的建築。

“所以这是一种循环，而我们得找到打破循环的方法。” 卡米尔摸着下巴看向雷尔曼

「離開神殿不行，會重啟循環。」雷爾曼點點頭，總結道。

卡米尔转头看向下山的路：“如果我们下山……会怎么样？”

「可以試試，」雷爾曼難得地有了一些興致，「如果是平時我絕不會答應你，但好在現在不會累。」他自嘲地說。

“可别高兴太早。说不定我们会跟那个侏儒一样，脑子变成一片空白被送回来，就像崭新出厂的娃娃。”
“不过，总归值得一试。我们现在算是有着无限的时间……某种意义上来说。”

「我同意是想測試另一個機制。不過沒關係，去走走比呆在這裡強。」雷爾曼撇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胖子。

卡米尔点点头：“走吧。希望这次会有所不同。”
说完仍然带头在前往山下走

雷爾曼不疾不徐跟在卡米爾後面走去薄霧中。
下山的小徑和上山差不多，只不過空氣似乎更加濕潤，視野不好，看不到很遠的地方。

卡米尔没有收起短剑，拿着武器继续往下走

卡米爾和雷爾曼沿著山路往下走了很久，霧氣越來越重，漸漸的，雷爾曼靠近了卡米爾，以此來保持卡米爾還在自己的視野中。

卡米尔站住，“雷，等一下，我不太能分清方向了。我需要确认一下。”

雷爾曼停了下來，「嗯？」

卡米尔蹲下来检查前方的路上，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侏儒留下的足迹

卡米爾在前方的山路上完全沒有發現足跡。這很可能意味著之前並沒有人從這裡經過。

卡米尔站起身，“我没有发现那个侏儒留下的痕迹。他难道没有经过这里？我们下山时有见过岔路吗？”

雷爾曼搖搖頭，「印象中沒有。不過這山路十分平常，兩邊也不見得很陡峭，他不走山路也是可能的，只是在霧氣中這也太危險了。」


卡米尔想了想，“也许吧。希望能快点走出去，这雾气有点瘆人。”
继续往前走

兩人繼續前行，又走了一陣子，霧氣已經大到伸手不見手的地步，光照也迅速昏暗下來，雷爾曼只能慢慢走。

卡米尔把另外一只空着的手伸到后面：“要不要抓着？在这种雾里走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的刀鞘。」雷爾曼說，「你握著刀鞘讓我拉著比較好，這樣事發突然可以直接鬆手，不會被我抓著會影響你的動作。」

“还是你聪明。” 卡米尔感叹着把自己短剑的剑鞘解下来，抓着其中一头递给雷尔曼

他握住另一端，繼續跟隨卡米爾前行。
兩人又走了一段，光線開始變得明亮起來。

雷爾曼的步履因為光線的改善穩定了許多。他一邊走一邊說，「感覺上我們已經走了蠻久的路，可能比上次爬到山頂還久。」

“也许是在雾中走得慢的缘故？你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吗？”

「路平坦了很多。」他想了想說道，「雖然看不到前後的景色，不太能判斷我們現在的方向。」
雷爾曼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結論，兩人繼續走了一陣子，霧氣越發稀薄，但這次卡米爾輕鬆察覺到一個事實：他們在往高處攀爬。

卡米尔又停下来：“现在我们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想了想又接着往前走：“但是除了继续前进，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
一边爬山一边问：“半位面的大小都是有限的吗？”

雷爾曼輕聲笑起來：「一般來說是的，但有限和我們能探索到邊界依然是兩個概念。」
「你聽說過芭芭雅嘎嗎？傳聞她的小屋每一個房間都是一個半位面，有的只有十尺見方大，有的卻有一個星球那麼大。」

“我猜我们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继续爬山

前行的路很快就在稀薄的霧氣前展現了終點：兩人已經隱隱約約看到趴在山路邊呼呼大睡的胖子。

卡米尔停下来收回剑鞘挂回腰带上
“按理说我应该觉得奇怪，但今天发生的怪事太多，也不差这一件了。”
挂好剑鞘之后转身看看雷尔曼：“你怎么看？”

「這將是漫長的一天。」他看向遠處山頂的神殿。
「雖然我們走了不一樣的方向，但太陽依然在漸漸升高。」

“不知道循环重启的条件是什么？是时间还是我们离开神殿？”

「為什麼還有時間的可能？」雷爾曼好奇地問，「我們剛才好像沒有遇到和時間有關的線索？」

卡米尔耸耸肩：“只是猜测。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吧？不过你脑子转得快，听你的。”
想了想又补充说：“对了，当时有钟声。你还记得钟声响了多少下吗？”

「恩，我想數，但鐘聲迴響太厲害了，前後交疊，數著數著就完全數不清了。」雷爾曼說，看了看胖子，「我們要在這裡繼續等嗎？來試驗時間的界限？」

卡米尔摇摇头：“搞清楚这一点对帮我们打破循环好像也没什么意义。还是去神殿看看吧。”
收起短剑，越过胖子第二次往山上走
雷爾曼一邊跟上，一邊說：「可是我們進了神殿就會有危險，正好還有點時間，可以商量一下等會要做點什麼。」

“嗯，你说得对。我先说说我的想法吧。最明显的选项，当然是先想办法打开那两扇门，再阻止那几个人自杀。”
说到这，卡米尔掏出自己的盗贼工具看看自己之前弄坏的两根牙签有没有重新出现在里面

卡米爾發現壞的工具果然恢復如新。
「我們要想辦法搞清楚這個半位面的意志。」雷爾曼喃喃自語，「這就像下棋，你必須看到對面想吃掉你哪個子，才能化解。」

“半位面的意志……” 卡米尔忍不住回头看了雷尔曼一眼，“你说得好像半位面有生命一样。”
他想了想，又问：“它有吗？”

「創造者的意志，大抵如此。」雷爾曼解釋，「我們總會遇到一些上位的存在。」

“那根据目前的线索来看，是不是可以认为这里的创造者就是那个牧师？她叫什么名字来着？米兰幽尔？”

「她應該沒這麼大本事。」雷爾曼搖搖頭，「但她肯定和這裡有很緊密的關係，不然那個神殿裡不會有女神的畫像。」

“我明白了。这个被地狱骑士抓住的可怜牧师，她的精神力量渗透进了这个半位面，并以某种方式……重新塑造了它。”

「不知道。線索還不夠。半位面先她而存在，還是半位面後她而存在，我不能下結論。」雷爾曼一如既往地嚴謹。
「但是有一件事可以確定，不論是餐桌上的自殺，還是那些奇怪的畫像，都是一種對女神的褻瀆。」

“也许我们可以试着修正这种亵渎？不管是阻止那些人自杀，还是改掉那些画像上不和谐的地方。”
“还有那本经书。我检查过了，除了展示出来的那两页，剩下的都是空白。”

「當然，阻止事態的正常發展就等於阻礙我們對手達成目的。應該是有用的。」雷爾曼一邊爬山一邊慢慢說：「但離開半位面的方法有很多種可能，我們只能隨機應變了。」

“嗯，总之先试试开门吧。我的工具也重置了，这次一定能打开一扇。” 卡米尔继续埋头爬山

正當兩人快要爬上山頂，太陽已經在頭頂照耀，忽然又是一陣熟悉的鐘聲激蕩起來，兩人眼前一花，又回到了山路上。

雷爾曼和卡米爾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卻看見侏儒這次沒有往迷霧中衝去，而是愣愣地看著神殿方向，只有胖子依然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驚慌四顧，「放我出去！我給你們錢！」

卡米尔看了看侏儒和胖子，最后对着雷尔曼慢慢地说：“这次我们并没有 ‘走出神殿’。”

雷爾曼對卡米爾使了個眼色，看了看侏儒。

卡米尔在原地仔细观察了一会侏儒的状况，然后才走过去向他伸出手，用轻松的语气问他：“又见面了，朋友。这次怎么不见你往山下跑？”

「又？為什麼說又？你們在哪看到我了？你們躲在哪了？那是一個惡作劇嗎？歐天哪真是太真實了，你們是怎麼做到的？我剛和那個半身人兄弟說了一句話就看到他殺死了自己！然後剩下的人實在太無趣了所以我跑出屋子，可是為什麼我直接從山頂來到了這裡？還有什麼其他好玩的嗎？除了死人之外，我不太喜歡那樣的故事……」侏儒似乎回過神，開始對著卡米爾喋喋不休起來。

卡米尔抓住机会打断侏儒：“哦，答案很简单。对你来说，你是第一次回到这里；而对我和我的朋友来说，”他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雷尔曼，“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侏儒被打斷了之後愣了一下，接著說：「你們竟然比我多了一次？這是一個比賽嗎？歐天哪，我需要怎麼才能回來更多次？不行，我要立刻出發！」說完他衝著山路外的荒野沖了出去。
雷爾曼若有所思，「看來神殿並不是針對我和你的。」

卡米尔哭笑不得地看着侏儒跑远
“至少我们大概能确定重启的条件是有人离开神殿了。”
说着指了指山顶的神殿：“看来答案还是要到那里去找。怎么样，我们现在出发？”

「剛才是因為我們往山下走，這個小傢伙比我們先進了神殿吧？」雷爾曼思考著，「走吧。你上次說的那個祭祀，要是能見到就好了，沒準能從他身上得到一些線索。」
「我們得趕在侏儒前面，不然他把我們重啟了，就又白爬山了。我已經感覺到了，雖然身體不累，但我的精神……其實有些疲倦。」
「就算是在這麼神奇的半位面，體驗爬山十小時這種事情也不是我追求的人生經歷。」

卡米尔关切地看着雷尔曼：“你要是累了，我们也可以在原地休息一会。”说着看了看周围，“不知道在这里休息有没有恢复的效果？”

「暫時不需要。重啟的時候我的魔力也會回復如初。」雷爾曼搖搖頭，示意卡米爾繼續前行。

那卡米尔第二次带头爬上山

差不多兩個小時後兩人再次站在雙開大門外。大門緊閉著，如同第一次來的時候一般。

“后继者的坚持会让误入歧途之人继续正确的道路。后继者的牺牲会让希望破灭之人面对无望的绝境。” 卡米尔突然想起神殿内的经文，“如果我们被困在这里太久，我们会怎么样？你有听说过那些迷失在半位面里的人的下场吗？”

「不然就接受自己的命運，被半位面同化，成為半位面的一部分，不然就瘋了。」雷爾曼說，「也有運氣好的，被其他誤入半位面的人搭救出來。還有遇到漫遊的神奇生物，將畢生積蓄換取重回家園的。」
「最神奇的一個故事是，一群人幫助了一個半位面的生物戰勝了那個半位面的意志，將這個半位面拓展成了某位神麾下神界的一部分。」雷爾曼說道自己看的書就開始滔滔不絕。

卡米尔听完雷尔曼的前半段话，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趁着雷尔曼停顿的时候赶紧说：“我们进去吧。”
上前用力推门

卡米爾順利推開一側沉重的大門，熟悉的長廊又展現在眼前。

卡米尔轻车熟路地走到走廊中段的两扇门那里，掏出自己的盗贼工具又一次开始尝试撬锁
先开左手边的

卡米爾聽到細微的咔噠聲時，用心愛的小棍往下一頂，另一隻手微微旋轉，撥開了機簧，持續旋轉半圈後，門鎖失去了阻力。

收起盗贼工具，先站到门口的旁边，然后伸手开门

門被輕鬆推開了。

探头往里瞧瞧看

不大的房間盡頭有一扇門，房間裡靠墻擺放著一些木架，還有很多木桶，板條箱之類的東西。

卡米尔扭头看看雷尔曼示意他跟上，接着往房间里走
同时辨认一下这些木架是用来干嘛的

雷爾曼點點頭跟上，卡米爾走進房間，發現木架上放著一些雜物，各種工具，毯子，還有很多捆白色的衣料。

小声对雷尔曼说：“你检查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然后直接走到房间尽头的那扇门前，先把耳朵贴上去听听有没有什么动静

隔著房門聽，裡面沒有聲音。

试着转动门把手，这扇门也锁着吗

這扇門並沒有上鎖。

跟刚刚一样，站到一边开门

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探头进去看看房间里的情况

這是一個高大的開間，石質的墻壁上刻著一些簡潔的裝飾圖案，還有一段文字。幾個臥鋪放置在潔淨的地板上。

卡米尔走进这个房间，抬头看看墙上文字的内容

光聚吾愿，
將和賜吾。
魂靜智現，
予吾慧兮。
福禍拋開，
識運明理。

卡米尔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然后轻声招呼自己的同伴：“雷尔曼。”

「恩。」雷爾曼也在看，不過什麼都沒說。

“看起来这些文字似乎没什么问题？你有发现什么有悖女神教义的地方吗？”

「我沒看出這段經文和女神有什麼關係，想了半天，只有第一個字光沾邊。」
「字面意思就是讓人平靜吧。」

“倒是和大厅里的那几个家伙挺搭的。”
卡米尔检查一下房间里的几张床，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床上只有簡單的寢具，幾乎沒有什麼個人物品。

“啧。看起来没什么别的线索了。我去看看另一边的门。”
卡米尔回到走廊里，先远远地看一眼大厅里的餐桌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

隱約看到餐桌上趴著一個人。但半身人的身影站在椅子上正對著烤豬刀叉相向。

转头看看雷尔曼有没有跟上来

雷爾曼在第一個房間裡查看木架上的東西。

扒在门上对雷尔曼说：“餐桌那边已经有情况了，我先去大厅。”
回头大步走向大厅

雷爾曼立刻也離開房間跟上卡米爾。

进入大厅后直接走到餐桌旁边，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肖德恩趴在餐桌上，臉衝著走廊，大睜著眼，幾乎半個脖子被劃開。

卡米尔移开目光，微笑着对半身人打招呼：“早上好！我们路过这里，进来看看。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隨時歡迎！女神歡迎任何需要庇護之人。來加入女神賜給我們的盛宴吧！」半身人笑瞇瞇地說，手上沒停，割下一大塊脆皮烤肉。

卡米尔走到半身人旁边，笑容可掬地问半身人：“哦，在那之前我们想先四处逛逛。你一定很熟悉这里吧？能占用你一点点时间，请你带我们参观参观吗？”

他有些茫然地看著卡米爾，不好意思地說：「那可以等我們吃完飯嗎？我很樂意啊，這裡是很棒的地方，但是如果浪費了女神賜予的食物……」

“哦~没事，你先用餐吧。” 卡米尔一边说一边看看餐桌上半身人能够到的范围里有什么重一点的食物，需要用两只手去端的那种
卡米尔挨着半身人坐下，指着远处的一个陶罐问他：“能帮忙递一下酒吗？我们刚刚爬了很长一段山路。”

他立刻放下刀，將陶罐遞給卡米爾。

卡米尔在半身人去拿陶罐时突然指着餐桌上更远处的一道菜问他：“那是什么菜？看起来很不错呢。”

半身人舉著陶罐，又轉頭去看餐桌那頭，「你說哪道？」

“就最远那道。” 卡米尔随手指了指远处的一道菜，同时悄悄伸手去拿半身人的餐刀

拿过来之后立刻藏进袖子里
1d20 巧手（隐匿物品）
1[1] = 1

卡米爾剛想把刀藏起來，卻卡在了袖子上，半身人將陶罐放在卡米爾面前，啊了一聲，搖搖頭說：「偷東西可不好，女神不會喜歡的。這裡的東西都免費，你不用這樣做。放下吧。」說完，又從旁邊座位取了一副新的刀具，坐下心一邊吃一邊給卡米爾介紹，「其實這些菜我都不太清楚的，但是很美味，每一道都不容錯過。」

卡米尔号“嘿嘿”一笑，把餐刀抽出来放在桌上：“只是个不太成功的小恶作剧。多谢递酒。”
给自己倒一杯酒，拿起酒杯，但并没有喝，只是闻了闻味道
同时暗中注意着半身人的动作

酒香撲鼻，小半身人美滋滋地吃著東西。

“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卡米尔继续跟半身人搭话

「我已經來了半個多月了。每天都很開心。真想讓我的家人們都來。」半身人一邊吃一邊抽空回答你。

“哦——这里的食物每天都是谁在准备呢？要做这样一桌大餐得花不少时间吧？”

「這是女神的恩賜！」半身人拿著餐具做了個奇怪的手勢，似乎在祈禱。
「吃完豐盛的午餐，祭祀大人就會帶領我們一起向女神大人禱告。」他繼續說，「你也應該和我們一起。」

“那是自然。我们都在女神的庇护之下，理应向她祈祷。” 卡米尔学着半身人做了同样的手势
“说到祭司大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半身人先糾正了你，然後接著說，「她是個有點嚴肅但很熱情的人。」

“听起来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她好像不在这？”
卡米尔探头看了看餐桌边的其他人

「米蘭幽爾大人會在午時加入我們。」長頭髮女孩抬頭插了一句，然後繼續埋頭小口吃著沙拉。

“原来如此。祭司大人平时不呆在这座神殿里吗？” 卡米尔好奇地问

半身人搖了搖頭，「不知道，這種事情，不重要吧。」

“嗯，也对。” 卡米尔放下酒杯，“祭司大人祷告结束之后就会离开吗？”

半身人啊了一聲，目光變得有些迷茫，「應該……吧。我不太記得了呀。」

卡米爾覺得半身人沒有想隱瞞的意思。
半身人很快就重新變得快活起來，「吃完沙拉吃烤肉，吃完烤肉吃甜派，吃完甜派吃沙拉……你怎麼不吃呢？難道你比那兩位女士胃口還小？」

卡米尔摆了摆手：“哦，不用在意我。我更喜欢祷告之后再吃东西。你先吃吧，我已经打扰你太久了。”
回头看看雷尔曼在哪里

雷爾曼站在經書前，看著經文發呆。

卡米尔收回目光，还是悄悄盯着半身人的一举一动

時間在時不時的讚歎聲和沒有內容的對話中流逝。

半身人正扭頭向卡米爾推薦甜點——那是將金莓餡料包在微型酥皮牛角包裡的小點心，忽然餐桌盡頭傳來咚的一聲，長髮女孩踏上了餐桌。

卡米尔镇定地坐在原地看着她

女孩面無表情地狠狠切開喉管，栽倒下來，壓碎一片盤子。

卡米尔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

剩下一個女孩噁心地差點吐了出來，捂住嘴往後退著站了起來，半身人驚訝而慌張地站起來跑過去，卻在邁出兩步後減慢了速度，最後半身人在重新回到餐桌的女孩旁邊坐下，兩人默默地開始進食。
雷爾曼扭頭走到了神殿盡頭的窗戶旁，坐下來看外面。

卡米尔默默地看了一会，起身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到半身人旁边，冷不防一拳敲向半身人的后脑勺

半身人就像他看起來一般普通，卡米爾輕鬆敲暈了他，旁邊的女人驚訝地看著卡米爾，強自鎮靜地用刀衝著這個危險的男人站起來緩緩往後退開：「你⋯你要幹什麼⋯女神⋯不會饒恕你的⋯」

卡米尔微笑着告诉她：“我很喜欢这个半身人，所以要带他离开这里。别担心，我对你不感兴趣。”
说着掂量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把这个半身人抱起来

卡米爾蹲下身，將半身人扛在背上，還好，走慢一點影響不大。雷爾曼站在台階上問：「把他帶去哪？」

“先让他在刚刚那个房间里躺一会吧。” 卡米尔背着半身人往走廊走

「放開他！惡徒！」女人的聲音有些顫抖，但仍然努力保持著氣勢站直了說話，雷爾曼從另一側繞過餐桌跟上卡米爾。

“想要阻止我的话尽管来试。” 卡米尔头也不回地朗声说道。

身後並沒有追來的腳步聲，兩人順利將半身人背到了左側的房間。

卡米尔走进深处的房间，把半身人放在最近的一张床上，摸着下巴看着雷尔曼：“不知道把他从这里带出去会怎么样？”

「我們可以試驗的可能性有很多，只要有足夠的時間，總能找到最後答案，但我擔心，可能時間並不像我們以為的那麼多。」雷爾曼神情嚴肅。
「比如如果我們只有三次機會，那現在就是最後一次了。之後半位面會不會直接抹煞我們不玩了我都不能確定。」
「所以我們的行動要有足夠明晰的目的性。」

“至少现在他暂时没法自杀了。让我们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們這些弱者，在這裡，一定是有原因的。」雷爾曼點點頭，盤腿在一個臥舖上坐下，沈思起來。

“他说他来这里已经半个多月了。也许这就是迷失的后果？”

「人，自殺，在褻瀆的神殿裡。」他喃喃自語，「我們呢？我們是什麼要素？」

卡米尔低头看着昏迷的半身人若有所思

時間流逝。

“被篡改的宗教画、自杀的信徒、空白的经书、奇怪的祷词，这一切……有一种……” 卡米尔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了一下，好像要凭空抓住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虚无？讽刺？我说不好。如果这个半位面有意志，那么它的目的应该不只是亵渎女神的信仰这么简单。”

「絕對不只是褻瀆。」雷爾曼點頭贊同。
「當我站在讀經台上，望著餐桌時，你知道我有種什麼感覺嗎？」

卡米尔点点头示意自己正在听

「邪惡，極端的邪惡，不但要求死亡的結果，還要將死亡用這種方式呈現出來，將消逝的生命擺在豐盛的餐桌上，我感受到一種儀式感。」

[靜海聆]

“也许……也许那个女牧师在地狱骑士手里受到的折磨动摇了她的信仰？”
卡米尔看着雷尔曼说：“我们得想办法见到那个神秘的女祭司。”

「關於她，你還有挖到什麼信息嗎？好像她不在這裡？我們要怎麼才能見她？」雷爾曼問。

卡米尔摇摇头：“这些人只知道她会在午时来这里。”

「午時？」雷爾曼眼睛一亮。

“是的。你想到什么了吗？”

「我懂了。」

卡米尔充满期待地看着雷尔曼

「我估算了時間，當回到山路上開始時，大概是凌晨6點左右日出，兩個多小時後到神殿，開始死人，差不多1小時死一個，到12點四個人都死光。」雷爾曼慢慢說。
「然後後面屬於我們信息的空白區。」

“好巧不巧，最近每次正午时分都有人跑出神殿。”
“那我们这次就在这里等到正午？”

「那就先等到午時嗎？還要做點什麼別的？」雷爾曼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這裡太詭異了，真是讓人不舒服。食物很香，血很腥。」

卡米尔站在房间中央远远地看向走廊对面那扇还没打开的门：“还有一会，我去开另外一扇门试试。”
说完走出房间来到走廊里，依然扭头看看餐桌上的情况

餐桌上橫臥著三具尸體。

叹了口气，掏出自己的盗贼工具尝试撬锁
1d20 解除装置：第二扇门
3[3] = 3

卡米爾無奈地看著端在鎖眼裡的金屬細條。

卡米尔回想一下自己在神殿里有见过笔吗

並沒有見過。

卡米尔走回雷尔曼身边，耸耸肩说：“打不开。除此以外我暂时想不出来有什么特别要做的事。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已經看了所有我能看的地方，經書，畫卷，結論就是這裡肯定不是真的信仰女神的信徒修造的神殿，反之，這裡的一切都像是為了褻瀆女神而建造的。所以我想答案可能就在這位祭祀身上了。」雷爾曼說，「如果說還有什麼要做的……」他的眼神落在半身人身上，「我其實還蠻好奇的，他不知道這裡很邪惡嗎？」

“我看未必。有人在旁边自杀时他们仍然会觉得恐慌。但你也看到了，他们很快就会被洗脑成好像无事发生的样子。”

「歐？所以這裡還會花力氣把他們洗腦？」雷爾曼若有所思。

卡米尔想了想，“但我们没有受到影响。即使上次我吃了这里的食物也是这样。”

「你吃了多少？」雷爾曼想了想，問。

“喝了一口酒，尝了一块蛋糕。” 卡米尔回忆着

「可能和量有關？也可能是次數有關，你不是說他來了好多天了。」雷爾曼猜測。

卡米尔点点头：“有可能。如果这桌大餐是一个陷阱，他们就是已经被抓住的猎物。”
环视了一圈现在呆的这个房间，“我还是去走廊里等吧，如果发生什么新情况也不至于错过了。”

「好。」雷爾曼站起來，和卡米爾一同來到走廊。

倚着门框开始等待
等待的过程中一直观察着大门那边

「你們在等什麼？為什麼不來吃點東西，坐下休息一會？」一個好聽的女性聲音從神殿傳來。

卡米尔猛地回头一看，谁在说话？

一個穿著白色祭袍的女性站在走廊盡頭，微笑著看向兩人，側過身指了指餐桌。

卡米尔也换上礼貌的笑容朝她走去：“赞美女神，您一定就是米兰幽尔大人了吧？”
同时视线越过她看看后面餐桌的情况

她微笑著點頭，「我就是米蘭幽爾，也是這裡的祭祀，一定是女神指引你們來到此處，讓我們一起祈禱……」她也回身向神殿裡走去，一直走向讀經台。
雷爾曼緊跟著卡米爾。
在米蘭幽爾離開長廊入口繞過餐桌的時候，卡米爾看到餐桌上正發生著詭異的一幕。
尸體像在水中般輕輕浮動著，無數的鮮血化為血滴，像倒流的瀑布般往半空匯聚，形成一個越來越大的血球。
「*……&！」雷爾曼在卡米爾身後用奇怪的語言說了一句。卡米爾很清楚那是一句髒話，只有當雷爾曼數天甚至數十天的工作失敗時他才會暴怒發出的感歎。
「這是一個獻祭儀式！」

米蘭幽爾站在讀經台上爽朗地大笑，「是的，這是獻祭，他們卑微的生命將化作更偉大的生命，他們絕望的未來也將有一點點意義……而你們，則是最後的美食，最後的祭品，完美……」
血球越來越大，血幕中傳來怪物的吼聲，似乎迫不及待要降臨在此處。破裂又融合的血液中，能看到一對腐爛的翅膀，亡靈馬般的頭顱，帶著火焰的破碎蹄子。巨大的邪惡氣息席卷了整個神殿。

「汝等之生命，就是汝等唯一的價值，獻上生命，完成汝之使命。」充滿魅惑力的話語迴蕩在白色的神殿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甦醒過來的半身人喃喃自語著「獻上我的生命」從卡米爾身邊走向餐桌。

卡米爾覺得一陣激動，心中像是什麼甦醒了，看著半空的血球，那神聖的氣息讓他忍不住想要加入進去，三人走上餐桌，拿起餐刀，依次劃開自己的脖子，燦爛的血爆散開來，「盡歸萬提安。」兩人的腦海中都傳來一聲深沉的歎息，失去了意識。
在無盡的黑暗中漂流了不知道多久，孤獨和迷茫吞噬著卡米爾的理智，鋒利刀刃割破肌膚的痛楚一遍又一遍襲捲而回，為了抵抗這些精神極度疲倦的他幾乎什麼都不願意再思考，突然從最深最遙遠的地方，傳來了一聲聲連綿不絕的鐘聲……
黑暗突然有了明度，景象迅速復原成圖畫，卡米爾發現自己和雷爾曼又回到了山路上。
侏儒狐疑地看著三人。胖子呆呆退開兩步，坐在了帶著露水的草地上。

卡米尔扶着脑袋，先花点时间感受一下自己的精神状况

痛苦被埋在鈍鈍的記憶之下，回憶似乎蒙了一層紗，除了感受到明顯的疲倦，其他一切似乎還好。

卡米尔定了定心神，往前几步走到其他人面前，转身对侏儒和胖子说：“时间就是生命，而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朋友们，事态紧急，我就不费心说那些客套话了。现在我们彼此都急需对方的帮助。如果各位不想变成一个活死人然后被永远困在这里，我请求你们，请抓紧时间跟我来。”

说完朝着雷尔曼招招手示意他跟上，然后转身朝山上走去

雷爾曼當然緊跟著卡米爾開始爬山，侏儒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來。

卡米尔头也不回地一边爬山一边问：“万提安是谁？雷尔曼，你有印象吗？”

「萬提安不是人名，應該是一個地名。」雷爾曼低聲說，也是滿臉疲倦。

“地名？那就是这个半位面的名字？”

「不是，我記憶中那是一個奇特的城市，在某個惡魔領主的領地裡……」

卡米爾發現自己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好消息是，我認出了那個血球裡的生物。」
雷爾曼繼續說。

卡米尔全神贯注地听着

「那是一種被稱為疫病邪魔的生物。聽名字你就知道了，他所到之處，疫病橫行。」
雷爾曼揉了揉太陽穴。
「壞消息是，我們肯定沒辦法消滅他，如果就憑你我兩人。」

“那么答案就很清晰了：我们得想办法破坏那个献祭仪式。”

雷爾曼點點頭。

“关于那个仪式，你现在有更多了解吗？”

「從當時的情形來看，應該很明顯吧，死亡是儀式的驅動力。」

“也就是说，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那四个傻瓜救下来。”

「我們在裡面，會死亡，儀式成功。我們不在裡面，不會死亡，但世界會重啟。所以我們不是鑰匙。」雷爾曼繼續分析。
「剛才那個半身人還是過來了參與儀式了，我懷疑只要他們在那個神殿裡就無法避免。」雷爾曼認真地說。

卡米尔点点头：“等我们把四个人全部控制住以后，可以试着带他们离开那里。”
“那个女祭司……应该不是米兰幽尔本人。你觉得呢？她是谁？还是说她是谁其实并不重要？”

「卡，你知道我們偽造一個東西最關鍵的基線是什麼嗎？」雷爾曼突然轉移了話題。
「是合理性。」他沒有等卡米爾回答，直接給出了答案。
「其實像不像原來的東西不重要，但如果偽造的東西本身沒有不合理的地方，你也就沒有辦法證明他是假的。」
「我的意思是，米蘭幽爾就算不是真的，也一定有某種稱為米蘭幽爾的合理性。」

卡米尔仔细思考着雷尔曼的话：“可是我们对这个女牧师知道的不多。”
“等会。你说她召唤的是一个疫病邪魔。为什么是疫病邪魔？这种生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很可能和萬提安這個地方有關係，但是我想不起來了，我需要我的藏書室！」雷爾曼分辨道。

卡米尔苦笑了一下：“我也想念我的小工作室。让我们祈祷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吧。”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侏儒：“还没向你自我介绍。我是卡米尔。”
“请原谅，我就直说了。等会我们在那上面的神殿里可能会遇到一些小小的冲突。你有什么本事？”

侏儒認真地想了想，「我能找到好吃的好玩的！而且我很可愛，所以大家都不願意傷害我。」

卡米尔一时语塞：“好吧。不管怎样，到时候总能在奇怪的地方派上点用场。”
转头又问雷尔曼：“那个牧师会提前出现来阻止我们吗？你之前说这一切就像下棋。但如果对方直接把棋子丢到你脸上怎么办？” 抬头看了看天空，“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我不知道，但如果是下棋，說明他們也受到一定規則的制約，這個半位面的屬性不是混亂的，這對我們來說真是一件好事。」雷爾曼歎了口氣。「只要我們搞清楚遊戲的規則，就能想到贏的辦法。」
「現在問題是，就算我們在午時之前把四個人都打暈，讓他們不自殺，等到祭祀開始搞事，也很難保證一個都不受影響。」
「整個儀式在我來看可以拆分成三個部分，也許是四個，但我們先不考慮那隻邪魔。」雷爾曼再次慢慢分析起來。
「第一部分是餐桌旁的四個人，第二部分是我和你還有侏儒，暫時將我們這種稱為亂入者好了，第三部分是米蘭幽爾。」

“仪式里那种诱惑人自杀的力量好像只在神殿范围内有效。但如果我们带着人离开神殿，又会导致循环重启。” 卡米尔摸着下巴苦思冥想，“一定有什么办法。再想想，再想想……”

「嘿，你說的對，那種力量一直在誘惑人自殺。」雷爾曼聽你說話，突然想到什麼。
「自殺是個很重要的元素。」

卡米尔抬头眯着眼睛对雷尔曼说：“如果神殿里的人不是死于自杀呢？”

「不知道，這樣想來，可能自願這個屬性，是有意義的，所以他們才大費周章。」雷爾曼繼續推論。

摇了摇头：“这个想法很危险，但不得不承认，值得一试。我们该如何破坏这里面的自愿要素？”

雷爾曼沉默不語，又走了一段，突然問道：「你有問過這四個人為什麼在這嗎？」

卡米尔回忆了一下

雷爾曼笑起來，「你不會是想搶在米蘭幽爾之前殺死他們吧？我猜那樣應該沒用。而且，搞不好這個邪惡的東西會更開心。」

摇摇头：“他们的说辞都很模糊。但有一点似乎是共通的：他们都认为在神殿里得到了庇护，就好像他们已经无处可去了一样。”

「破壞自願還有一種辦法，就是揭露真相。這個神殿偽造品，在我兩這裡是破綻百出的，但是在他們眼裡可能很合理吧，畢竟，誰也不想回到絕境的那種痛苦中去。」雷爾曼聽了卡米爾的話，若有所思。

“嗯——” 卡米尔也在思考

“自杀的同伴会被他们自动无视。而且他们好像有一种坐在原地吃东西的执念。要揭露真相，只能把真相带到他们面前，或者采取更激烈一点的手段。你觉得呢？”

“比如，把那些画拿给他们看？但神殿能让他们无视自杀的人，很难说会不会让他们也无视画里不对的地方。”

「對付人這件事我可不擅長，在我看來，就算把證據擺在普通人面前他們也意識不到這其中的含義，所以還要解釋……就很麻煩。」雷爾曼皺眉說。

“米兰幽尔在这个仪式里是什么角色？这个仪式是她布置的吗？但我好像没看到她施法。” 卡米尔突然想到

「最後的儀式應該是她啟動的。」雷爾曼回憶了一下，「但我們上次不在神殿裡，所以不太清楚她需要怎樣才啟動，不過八成不是很難的步驟，因為整個環境其實都是儀式的一部分吧。也可以理解成這一切都是她的佈置。」頓了一下之後感歎道：「如果她是真的米蘭幽爾，那不知道是經歷了什麼……」

“这样啊。” 卡米尔又陷入思考
“不过话说回来，抓住米兰幽尔的是地狱骑士，而万提安却是恶魔领主的城市，最后她召唤的又是一个邪魔。这是不是有点奇怪？”

「很奇怪呢。」雷爾曼點頭，「這也是我支持你覺得米蘭幽爾不是真的的理由之一。」
「不過我們不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麼，很難猜。」

“哎——” 卡米尔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动过这么长时间的脑子，长叹了一声
“所以这个半位面的意志到底是什么呢？如果只是想要我们的命，那它应该已经得手了才对。”
“还是说它想把我们变得和神殿里的那些人一样？”
“还有什么线索没想到呢……” 卡米尔敲着自己的脑袋

「獻祭。」雷爾曼喘了口氣，像卡米爾一樣，他也十分疲倦。「我覺得循環只代表一件事情，就是源於不滿足而引發的狂熱獻祭，而且是精神層面的。現在我們甚至經歷了死亡，也就是說，我們的死亡並不能讓循環中斷。」他卡頓了一下，「但是中斷了就意味著我們能脫身了！」

“唉，我的智力止步于此了。把我们待会要干的事整理一下吧：首先，不要让神殿里的人自杀；然后，搞清楚他们为什么要留在神殿里，最好是能让他们发现真相；如果可以的话，试试让他们离开神殿，虽然我们不能离开，但不知道这条规则对他们是否适用；另外，最好检查一下那扇一直没打开的门；最后，如果前面的尝试都失败了，那我们就试着去对付那个米兰幽尔。”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這就是為什麼我和你合作的原因——思路很清晰，交給你了。」雷爾曼滿意地輕舒口氣。

卡米尔点点头：“走吧。今天将是漫长的一天。”
开始埋头爬山

思考中時間飛速流逝，很快兩人就爬到了山巔，但是這時候卡米爾和雷爾曼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侏儒就不見了，大概又在半路拐去別的地方了。

叹口气：“随他去吧。” 上前推门准备进去

大門再次被推開，一陣微風送出，雷爾曼不由得長出一口氣。
「到現在我也沒想明白墻上刻的那些句子有什麼特別的含義，總是覺得有些奇怪。」他不甘心地小聲嘟囔著。

卡米尔听到雷尔曼的话也停下来想了想：“也许是某种密语？这么说来确实有些奇怪。墙上的文字和大厅里的经文都看不出来有什么亵渎的含义，跟那些画完全不一样。”

卡米爾想了幾秒鐘，覺得沒什麼頭緒。

卡米尔放弃思考，抬脚走进神殿，进入走廊后直奔尽头的大厅

雷爾曼不疾不徐地跟著，果然，兩人又見到了一副和樂融融的景象，四人都在挑選著食物。

卡米尔上前大声说：“各位，有一个坏消息：今天你们见不到米兰幽尔大人了。当然，祷告也免了。”

四個人愕然地看著卡米爾，聽完他的話，互相對視了幾眼，兩女一男搖了搖頭，轉回臉繼續吃東西，似乎並不把卡米爾的話放在心上，長發女冷著臉邊吃邊說：「在神殿裡如此大聲喧嘩，還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米蘭幽爾大人從來沒有缺席過禱告，就算有事也會通知我們，都不知道你是誰……」
半身人看看那頭，又看看卡米爾，終於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問：「你怎麼知道啊？但是她說的對哦。」

“我只说你们见不到米兰幽尔大人，何时说过她会缺席祷告？”卡米尔笑呵呵地说
上前对半身人说：“这位小友，我一见你就觉得面善，好像在哪见过。我叫卡米尔。” 说着朝半身人伸出手

「你不是說……禱告也沒了嗎？沒有祭祀大人誰來主持禱告？」半身人有些迷糊，看了看你的手，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我手上很多油，就不弄髒你了，我叫蘭博。我們沒有見過吧，不過很多人就都覺得我們半身人長得都差不多，其實區別很大哦。」

“不论我们有没有见过，很高兴认识你，兰博。可否借一步说话？”

同时仔细观察着兰博的反应

「啊？沒關係的，他們都是好人，我們一起生活的夥伴，你也要加入我們的吧？放鬆一點，來一起吃點東西～」半身人友好地讓出兩個位子，對雷爾曼也招手。
「別不好意思，有什麼都可以直接說，女神給予我們寬容的心。」
卡米爾覺得半身人真誠善良，很高興有新朋友加入。

卡米尔转头看一眼雷尔曼在做什么，然后走到兰博让出来的空位旁，扶着椅子却没有坐下
“我们刚刚从山下上来。外面的景色很好，你们不打算出去逛逛吗？”

雷爾曼根本沒有靠近桌子，似乎在等待卡米爾的安排，見到卡米爾看自己，眨了眨眼睛。
「內心的景色更妙。只要你保持平和，就能看到。」半身人溫和地說，「慢慢來，別有壓力，這裡很安全，女神會庇護我們。」

“哦，女神当然会庇护我们。但问题是，为何需要庇护？外面很危险吗？你们在害怕什么？有人要伤害你们吗？”

卡米尔一边说一边朝雷尔曼使个眼色，示意他走到半身人对面的肖德恩旁边

雷爾曼點點頭，繞去了另外一邊。
「傷害我們？」半身人聽卡米爾這樣說，變得有些感傷，歎了口氣，吃了一大口甜點，才繼續說，「這個世界本就充滿痛苦不是嗎，這裡是難得的避世之所。」
「難道你是那種上天寵幸的幸運兒？人生幸福順利？」

“庇护的目的是给予力量。不过我们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枯燥的哲学讨论上了。跟我说说吧，你的痛苦是什么？你在这里是为了避开什么？”
卡米尔一边说一边慢慢走到半身人旁边的长发女孩背后

蘭博看著卡米爾的走動，張開嘴想要說什麼，長發女孩卻先回頭看了看卡米爾，用眼神詢問他。

卡米尔若无其事地看着兰博，微微抬起眉毛，等待着他的回答

「也不是避開，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啦。」半身人訕訕地戳子盤子裡的食物。

“是吗？世界之大，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半身人？”

「我做了一件錯事……孩子和他們的媽就成了野豬的食物。為了還剩下的債務，我得照顧那些野豬……」他看著食物的眼神開始變得有些呆滯，「然後我看著黑黑的尖尖的豬嘴啃食著我兒子的腿，它們一下就撕裂了他的身體，腸子拖出來沾了好多土……我就跑了。」他嘔了兩聲，似乎想吐。

卡米尔沉默了一会：“我很遗憾。”
小心地看了看其他人都在吃什么

長發女在吃沙拉，而肖德恩和女孩面前的盤子裡放了一些像豆子濃湯的東西。

“所以，在座的各位都有自己的伤心往事啰？你们来到这里，在女神的庇护下寻求平静。”

四人反應不一，但都各自點頭。

卡米尔开始绕着餐桌慢慢地走：“你们找到了吗？内心的平静？”

四人再次點點頭，半身人更是笑著說，「拋下你的過去，在這裡找到內心的平靜吧。」

卡米尔轻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一个让人平静下来的法子，立竿见影。你们想知道吗？”

卡米爾的話似乎並沒有引起四人太多的注意，但也沒有人反對他。

卡米尔继续走着，轻轻地说：“死亡。”

嘩啦啦三聲嚮，兩聲是長發女孩和半身人挪動凳子往後退，一聲是雷爾曼用旁邊的盤子砸在了肖德恩頭上。

但肖德恩警覺地歪頭閃了一下，盤子落在他肩上，他吃痛哎喲一聲，卻沒有暈倒。
「你，你們為什麼要攻擊我們？」半身人驚訝地喊。
肖德恩爬著想要逃離雷爾曼。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这是为你们好。” 卡米尔耸耸肩，一步上前又用剑柄敲向肖德恩

肖德恩直接暈在了餐桌上。

卡米尔提着短剑又看向剩下的两人

「他們藏在畫後面了。」雷爾曼指點著，示意剛才兩人跑上台階躲起來了。

“这感觉可真奇怪。” 卡米尔追上高台，左右看看人在哪

卡米爾輕鬆發現左右各躲著一個。左手邊是半身人，右邊是長發女。

“那么，女士优先？” 卡米尔往长发女孩的方向走

女孩見卡米爾向她走來，驚叫著從高臺上跳了下去想要繼續逃開。

卡米爾在跳之前，突然覺得胳膊上的汗毛炸起。

左右看看有什么异常

卡米爾覺得威脅來自下方，高臺下的區域地板上似乎暗藏著什麼東西。

卡米尔原路返回，回到一楼后跳上餐桌去追女孩

女孩一步一步退到另一側高臺下，哎喲一聲，似乎腳上被什麼東西扎到了，但她顧不得去看，只是恐懼地看著卡米爾。半身人在她上面的高臺上大聲喊：「你為什麼要這樣？」

冲雷尔曼喊：“把他们的餐刀都收起来！”

卡米爾腦中一陣眩暈，對這一切的厭惡湧上心頭，他已經煩透了這個白色的神殿，「結束吧……結束吧……」卡米爾用手中的短劍劃向自己的脖子。

卡米爾的意識突然中斷了。
雷爾曼的驚呼聲從耳邊消失。

但下一秒，卡米爾深吸一口氣，就像脖子上的傷口從未有過般，他站在了山路上。旁邊是一臉痛苦的雷爾曼。

[靜海聆]

“真要命……” 卡米尔弯下腰撑着自己的膝盖，试着平复自己的心绪
“雷，你怎么样？后面发生什么了？”

「我怎麼樣？你怎麼回事？我以為餐桌對我們來說不是個威脅。」他驚魂未定。「我最後當然是被那個米蘭幽爾搞死了。又看了一次血球呢，真是壯觀啊。」

“我们一定是拖得太久了。你说的，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有人自杀。”
“而当时餐桌边只有我们两人。”

雷爾曼仔細地看著卡米爾的臉色，「不是陷阱，也不是魔法，真是糟糕，這就是信仰麻煩的地方。」

“如果你都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那我也不可能更清楚。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似乎只有靠近餐桌的人才会受到影响。”
“走吧，我们这次得抓紧了。”

「兩位，是你們讓世界回到這裡的嗎？能不能慢一點呀，每次玩的正開心就被拉回來。」侏儒在後面衝兩人大喊，接著就跑了個沒影。
雷爾曼歎了口氣，跟上卡米爾的步子，「你讓我打暈人可不成，這個我不擅長。而且剛才你打暈的傢伙不知道被誰都給治好了，都跑到米蘭幽爾面前告狀，然後被她哄到餐桌上一個接一個自殺。我懷疑這個神殿不但會勾引人自殺，還會讓人恢復傷勢。也有可能和她進行的儀式有關聯。」

卡米尔皱着眉头听雷尔曼说完：“米兰幽尔提前出现了？我们动手那会应该离正午还早才对。”

「我就一直等到正午了。反正也沒別的事情可以做，索性看到最後。」雷爾曼攤了攤手。
「你自殺之後我就跑到門口，離那個餐桌遠遠的，但女孩和那個半身人看你死了就從高臺上下來了，沒說幾句話，就變得傻傻的在那開始吃東西。」

卡米尔恼火地说：“这帮人被洗了脑，我的话术对他们作用不大。但是打晕他们，或者把他们从餐桌旁边吓跑，这还是能做到的。这一步就交给我好了。问题是，如何保证他们在米兰幽尔出现时不要出来坏事……” 看向雷尔曼，“你有什么办法吗？”

「你不是之前整理的挺好的，什麼嘗試讓他們離開神殿什麼的。」雷爾曼想了想說，「我們呆在這裡太久了，似乎情緒上受到一些影響，我覺得你……什麼地方變了。小心啊卡。」

卡米尔无奈地耸耸肩：“我说了，口头要求他们离开神殿可能性不大。至于他们为什么留在神殿，刚刚我问了那个半身人，你觉得他的故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反正我是没看出来。”

「他覺得女神做了這個地方給他們庇護他們。」雷爾曼點點頭。
「我猜他之前應該是在切利亞斯。那種豬是一種特別的地獄野豬。據說肉質鮮美無比，而且有一種特殊的味道，食之有諸多好處。」

卡米尔若有所思：“我明白了。可这对达成我们的目的有什么用呢？”
“在我看来，我们很难向他们证明神殿的虚伪性。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難易一張嘴，你能說服你的顧客相信我做的是真的，就能說服他們這裡是假的。」雷爾曼笑著說，眼神中有很多信任。

扶额叹了口气：“好吧，我再想想，再想想……”

“神殿里的经文和墙上的文字，真的看不出来有任何亵渎的含义吗？这不应该啊。” 卡米尔埋头想了半天，又问

「我覺得經文很古怪，和平常聽到的不一樣，但又說不上哪裡錯。」雷爾曼搖頭表示自己也沒想到。

“和平常听到的不一样，那是不是意味着平常的经文根本没有这一段？这些文字都是虚构的？”

「雖然我們讀書人不喜歡下絕對的定論，但這兩句確實不在我讀過的記載上有任何紀錄。」雷爾曼肯定地點頭。

“那……对了，你能不能教我几句女神的经文？说不定待会用得上。”

「向著勝利向著心。」雷爾曼笑著說，「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還有什麼節制自身，時刻反思，不負後繼者之光。」

“嗯……还有一件事。要是我们花的时间太长，又有人自杀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是這樣想的，由於時間限制，我們首先將他們帶離餐桌，但應該用和緩一些的手段，比如騙術，如果不行就綁起來好了，然後再跟他們解釋這裡是假的，如果能說通，那當然是再好不過，如果不能，等那個米蘭幽爾出現之後，我們再和她聊聊，」他頓了一下，「你說你能勸她停止獻祭儀式嗎？」
「好像不行……這個女人能進行儀式八成是因為信念很堅定……」雷爾曼立刻又否定了自己。

“瞧她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卡米尔也摇摇头
“但如果能成功阻止自杀，她肯定没法立刻启动仪式，至少能给我们争取一点时间。”

雷爾曼點頭同意。

卡米尔想了想：“你有绳子吗？”

卡米尔回忆一下之前在走廊左边那个房间里有没有见过绳子

沒有繩子。

“好吧，我大概有一些想法。剩下的就随机应变吧。”
卡米尔继续爬山

來到大門外，雷爾曼突然說，「沒繩子不要緊，那些布應該可以一用。」

“你是说房间里那些衣料吧。”

雷爾曼點點頭。

“好，我有个想法。你有没有准备易容术？我想假扮成神殿的人去骗他们离开餐桌。”

「你的想法不錯，但這個法術只能變化自身。」雷爾曼耐心解釋。

“哎呀，瞧我这脑子，怎么把这回事给忘了。” 卡米尔敲了敲额头
“让我想想……实在不行，就用那些衣料凑合一下也成。”

「如果是比魔法，半位面的力量且不說，就只是這個米蘭幽爾，大概蠱惑人心的力量遠勝於我，所以我認為還是要靠你。」雷爾曼拍拍卡。「不過一些小忙我還是可以幫的。」
「你如果不喜歡自殺，我可以用火球提前把我們兩終結掉。」

卡米尔勉强笑了笑：“那我就提前谢谢你吧。”
推门进去

熟悉的走廊，熟悉的香味飄散過來。

先走到两扇门那，拿出盗贼工具撬锁

咔噠左邊的門鎖被打開了。

卡米尔没有急着进去，先拿着工具去开另一扇门

門鎖沒有被撬開，但好在工具也沒有折損。

卡米尔不甘心地重新尝试

小棍似乎把什麼東西給捅斷了。

“啧。” 卡米尔收起工具，先去左边房间里拿一捆白色衣料

卡米尔抖开手里的布料，问雷尔曼：“你带别针了吗？”

雷爾曼搖了搖頭，「要幹嘛？」

“我想把这个布料披在身上假扮成这里的人。”
说着把布料绕在自己身上

「你等一下。」雷爾曼揮揮手，掏出一個繩頭和一個碎木片，啪地一拍手，「來。」一股微風在兩人之前打起了轉。「做袍子。」他又指了指布料，布料開始整片被裁開，被縫合，沒一會，一件粗糙簡單的罩袍就懸空在卡米爾面前。

卡米尔连连鼓掌：“不愧是你！” 赶紧接过罩袍披在身上

“好了，我要去跟傻瓜们友好交流了。你要不要也给自己做一件？”

「也不是不行，反正布料這麼多。」他指揮隱形僕役又做了一件，自己披上。

卡米尔大步走出房间，一直走到餐桌前，微笑着向四人比了一个之前从兰博那里学来的奇怪手势：“早上好，各位。我是米兰幽尔大人的助祭。大人今天的安排有变，特地让我先来带各位进行晨祷。”

「之前沒有見過你啊，你好。」大家紛紛回禮。

“那么，我先到上面做准备。请各位尽快结束用餐，收拾好之后就到高台上参加晨祷。” 卡米尔一边说一边慢慢地朝读经台走

「結束⋯我們可以晨禱之後再繼續吃呀。」半身人提議，「女神的慷慨足夠我們一直吃到中午！」

“女神的慷慨是因为她庇护一切诚心忏悔之人。” 卡米尔走上读经台，转身俯视着餐桌边的众人，“现在，请各位走上来吧。”

四人互相看看，先後走到讀經台下，在台階下環繞半圈低頭安靜跪下。

卡米尔搜肠刮肚，试图回忆女神有哪些奇功

然後發現那些畫卷的故事已經成了自己對女神最了解的部分。

“女神在上，您曾用手中的宝剑消灭盘踞在坎塔瑞亚的罪恶，取得胜利。我祈求您用您的剑指引我们，赐予我们勇气面对往日的罪行。” 卡米尔走到肖德恩面前，把手放在他的头上，“孩子，现在你可以开始忏悔了。”

肖德恩將手按在自己胸口，低頭喃喃自語。
「看不清世界的真相是我的愚蠢，而輕信別人是我的輕浮，放棄面對是我的懦弱，沒有勇敢的心，也沒有握緊劍……」

卡米尔等到肖德恩说完才对他柔声说：“承认自己的懦弱已经是一种勇气。”
说完走到长发女孩面前，把手放在她头上：“你呢？孩子？你有什么想说的？”

她低頭沉默不語，半響才說，「是這世界容不下我。」
「但被憤怒和疑慮吞噬的靈魂是找不到平靜的，我會放開自己的執念，在女神的指引下找到新的平靜。」

“你的执念是什么？说出来，解放它，让它离你而去。” 卡米尔用劝诱的语气继续发问

「對背叛之人的仇恨，對造謠之人的嫌惡，對愚蠢之人的憎恨……」她慢慢伏在地上。

“孩子，永远不要背负别人的错误。” 卡米尔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接着又走到另一个金发女孩面前，把手也放在她头上

她低頭完全不發聲，只是將嘴靠在交錯合十的手上。過了幾分鐘才輕輕說，「願女神的光芒淨化我的靈魂。」

半身人不等卡米尔走过来，已经开始了诉说，低声快速连续不断地不听说着，从他的小女儿诞生说道用邻居摔破的花盆给儿子做的玩具，再到被主人从家里轰出来时其实忘记拿自己的外套了，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有些呆滞地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不管你的家人在哪，只要他们知道你在这里得到了女神的庇护，一定会为你高兴的。” 卡米尔弯下腰用力按了按半身人的肩膀

「請女神護佑我們。」肖德恩突然大聲喊，其他三人也跟著唱誦。

然后回到读经台上看着四人慢慢地说：“女神已经听取了你们的忏悔和祈祷。已行之事不可改变，但女神会为我们的的前路指引方向。现在，请各位分别到两侧高台上进行默祷，学习女神的光荣事迹，静待米兰幽尔大人加入我们。” 说着指了指两侧高台的画作

四人都點點頭，卻又搖搖頭，半身人笑著解釋，「大人你是新來的吧，這些畫啊，我們都看過無數遍啦，但是如果沒有祭祀大人為我們解說，我們可啥都看不懂，就是一團黑乎乎的顏色嘛。」

卡米尔点点头：“米兰幽尔大人吩咐过。你们先去，我一会儿会过来单独为你们解说。”

四人雖然有些為難，還但是各自選了一副畫等在那裡。半身人更是直接坐在地上，看著餐桌上的食物流口水，「大人，就不能等你要為我講解的時候我再過來嗎？」

半身人這樣說著，果然還是跑回了餐桌，「我最後一個聽！」

其他三人聽到半身人的話雖然有些意動但目光仍然停留在卡米爾身上。

卡米尔厉声喝道：“兰博，回来！” 同时走下高台捉住半身人的胳膊，“这里的人就数你最不守规矩！意志如此不坚定，等会如何聆听女神的教诲？你过来，我先单独教你默祷。”

「你要是教我，那他們是不是可以先坐下休息呀，女神可不會對我們如此苛責。」蘭博嘟囔著，並沒有反抗。
「我也可以教一個人。」一直眼觀鼻鼻觀心的某人終於說話了。

「不如我負責一邊，你負責一邊，一人帶兩人講解這些畫作。」

“很好，那你就负责那边吧。” 卡米尔指了指之前雷尔曼检查过的那边，同时直起身对着那边高台上的人说：“这位是雷尔曼，也是我们的兄弟。他对女神旨意的理解更在我之上，各位可以多多向他请教。”
然后推着半身人往回走：“走吧，其他人忍得，你难道忍不得？”

蘭博不情願地走回高臺。

雷爾曼領著肖德恩和他的女友開始從第一幅畫看起來。

卡米尔带着兰博也走到自己这边的第一幅画前面，同时伸手招呼长发女孩过来：“你也过来一起吧。你叫什么？抱歉，米兰幽尔大人跟我说过你们的名字，但我没全部记住。”

女孩警覺地停下腳步，看著卡米爾，蘭博撇撇嘴，「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騙我們，但隨便聽聽吧，我說你可不要太啰嗦哦。」說道後來，蘭博對著卡米爾沒好氣地說。

卡米尔耸耸肩：“我只是不想失礼罢了。”

「說吧。」蘭博沒精打采地站在畫前面。

卡米尔指着画中碎裂的长剑说：“侍奉女神是一条艰辛的道路。虽有长剑傍身，但长剑终有断折之日。” 接着又指向上方的发光长剑，“但断剑可以重铸。断剑亦可守护。保持你们的信心，你们的剑便不会被轻易摧毁。如果失去了你的剑，你不过丢失了工具；如果背叛了你的心，你就与死无异。”

最后指向画面上方那些背着弓的人：“看到了吗？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追随女神之人。他们……咦？” 卡米尔皱着眉头低头看向兰博和长发女孩，“有人动过这些画？”

兩人都搖頭。

“这些人为何背着弓？这可不合规矩。你们知道这些画是谁放在这的吗？”

兩人再度搖頭。

“嗯……我会尽快向米兰幽尔大人报告。这种低级的谬误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卡米尔说着指了指第二幅画，“走吧，去下一幅画。”

卡米爾覺得兩人確實都不了解畫的事情。

「可是祭祀大人從來沒有說這些畫有問題。」半身人狐疑地說。
「這可沒人會畫畫。」

“有没有问题，等我报告给大人之后，大人自有决断。女神的敌人无不精于编织谎言、玩弄人心。记住了，你们应该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耳朵去听。我问你，如果米兰幽尔大人是被恶人蒙蔽，或者我干脆就是敌人派来的奸细，你们又该怎么办？”

「祭祀大人怎麼可能被惡人蒙蔽。女神自然會警醒她的。神殿中一切都在女神的掌握中，這裡是聖潔之所。我覺得你可能真的是奸細。」半身人皺眉看著卡米爾，聽到他說的話，十分不滿地回答。

卡米尔摇摇头：“就是因为有人像你这样想，那些女神的敌人们才会有机可乘。”

「不，戰鬥是在外面，在戰場上，這裡沒有爭鬥……沒有……這裡是平靜之地！」女孩也忍不住反駁道，搖頭不同意。
「我們不要聽了！我要回去吃東西了！」半身人氣呼呼地說道。對面的雷爾曼和其他兩人愕然看著這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卡米尔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半身人冷冷地说：“兰博，你太不冷静了。你老实告诉我，你这是在生气吗？你难道忘了米兰幽尔大人的教导？”

半身人嚇了一跳，瑟縮了一下，「我……我沒有忘啊……那，那你繼續吧……」

“很好。请认真听我接下来的讲解。” 卡米尔带着两人走到第二幅画前面

兩人老老實實站在一邊聽著。

卡米爾能看到對面的雷爾曼正講的津津有味，但旁邊兩個人也是目光呆滯，一個看腳尖一個看窗戶明顯都走神了。

卡米尔指着画中的亡灵说：“不死生物……是一切生灵的敌人，自然也是女神的敌人。女神曾在乌斯塔拉夫对抗默语暴君的战斗中取得了一系列光辉的胜利。”
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两人，是否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然后指向倒下的骑士，“遗憾的是，胜利必然伴随着牺牲。但女神绝不会抛弃她的战士。” 接着又指向画面中央新升的太阳，“在新世界的太阳的荣光下，以剑之光芒艾奥梅黛之名，他们……” 卡米尔的语速到最后越说越慢，最后带着迟疑的语气停了下来

卡米爾覺得兩人確實都有些心不在焉，對自己的講述雖然在聽，但並不是十分感興趣。

卡米尔停下来之后先看看两人有什么反应

兩人雖然對內容不甚感冒，但被卡米爾的語氣帶動，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你们……仔细看看这些牺牲的骑士，有没有发现什么？” 卡米尔指着那些被转变成亡灵的骑士问

兩人認真看了幾眼，蘭博立刻說：「他們墮落了，會被女神真正地消滅掉！」
女孩則點點頭，沒有說話。

“这里，初升的太阳正位于这些邪恶生物的中央。你们看到了什么？”

兩人疑惑地看向卡米爾指的太陽，蘭博不好意思地笑笑，「你要不說，我都不知道那是太陽。」

“用你们的眼睛去看。你们看到了什么，就用忠实的语言描述出来。”

「黑乎乎的一團中間有個黃點。」蘭博誠實地說。「女神看起來甚至都不那麼漂亮了……」女孩咳嗽了一聲，蘭博趕緊擺手，「不不不，不漂亮也很威風。」

卡米尔一边听一边看着眼前的画

“你说得不错。这些堕落的生物将在女神的光辉中重生。” 卡米尔无奈地结束了问话，“我们接着来看下一幅。”
卡米尔带着两人继续走到最后一幅画前面

蘭博這次反而加快腳步催促卡米爾：「快快，聽完就可以去吃東西了吧？」

卡米尔叹了口气：“兰博，你的问题就是过于浮躁，无法静下心来理解你看到的东西。”

「生命本身就很單純吧，我不是那種喜歡思考深刻問題的人呀。」蘭博不以為意。

卡米尔伸手把兰博揽到自己身前，让他跟自己一起瞻仰最后一幅画。接着抬手指向画中的女神：“这幅画表现的是正在进行星石试炼的女神。这里，女神正走在披风化为的长桥上，迎向璀璨的星石。成功获得神性的火花之后，女神也赢得了人类之神奥罗登的关注。看这里，女神的追随者们无不为她成功登神而欢欣鼓舞。据说那些失败者都会坠入环绕着星石大教堂的无底深渊。而许多朝圣者都会把写着自己梦想和愿望的纸条丢下去……女神在上，这是什么？” 卡米尔带着震惊的语气，指着那个藏在人群中、没脑袋的小孩

蘭博也看到了，但他沒有關心卡米爾拙劣的表演，也沒有說話，只是有些發呆地看著那幾筆潦草但傳神的畫作。
「這是說⋯有女神的敵人混在人群中嗎？」女孩不太確定。

「我們剛來的時候到處轉過⋯不過沒人在意這些畫。也沒有人保養它們。」女孩搖搖頭，表示什麼都不知道。

卡米尔在女孩回答的时候先观察一下她的神色，有没有相信自己的推论

然后再看一眼雷尔曼那边的情况如何，有没有人作出异常的举动

那邊三人還在第一幅畫，雷爾曼說幾句，思考一會，再說幾句，另外兩人在低聲討論著。

克什米爾覺得女孩沒有懷疑自己的話，但一臉茫然，有些不安。

“如果有人能对神殿里的画动手脚，那么他们也可以在神殿的其它地方动手脚。此事需要尽快加以调查。在这等着，我去找雷尔曼谈谈。”

「不能吃一口烤肉嗎？我餓了。」半身人可憐兮兮地看著卡米爾。

“等我回来。” 卡米尔朝兰博竖起一根手指，然后指了指他脚下的地面

「那你給我帶一個雞腿！女神可沒有讓我們餓著肚子禱告！」他堅持。

卡米尔转身，先压低脚步声走到雷尔曼那边三人不远的地方，一路上试着听一听肖德恩和另一个女孩在低声讨论什么

他兩的聲音很低，而且似乎並不想打攪正在侃侃而談的雷爾曼，卡米爾並沒有聽到什麼具體的內容。當然，三人都注意到了卡米爾的接近。雷爾曼帶著詢問的神情看著卡米爾，「你可以接手這邊了？」

卡米尔摇摇头：“我在那边讲解时发现了一些古怪的地方，必须和你讨论一下怎么处理。” 同时招手示意雷尔曼到自己旁边来

雷爾曼快步走到卡米爾旁邊，其他兩人疑惑地看著他和卡米爾。
「結束了嗎？」肖德恩鬆了一口氣，問道。

卡米尔向肖德恩抬起一只手：“请稍等。” 说完带着雷尔曼走到读经台西侧
然后低声问雷尔曼：“你这边进展如何？有没有向他们指出画里不对的地方？”

「我都有講啊。」雷爾曼點頭。「但是我不確定他兩有沒有聽懂。」他停頓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大概我也講了很多其他的東西，包括我對畫作技巧的一些思考。」

“明白了。我把我的怀疑跟他们讲了，他们应该是相信了。但要说服他们离开这里恐怕还要费好些口舌。你能不能用法术把下面的食物端上来一些？那个半身人实在是难缠，我又不想随便靠近餐桌。”

雷爾曼說試試看，打了個響指，一個蛋撻顫顫悠悠向蘭博飄去。

蘭博歡喜地從空中將蛋撻抓了過來，正要吃，想了想分成兩半，遞給女孩一半。

卡米尔看着兰博和女孩分享蛋挞，对雷尔曼小声说：“听着，我认为劝他们离开这里不太可行。我们得想想怎么才能干净利落地把他们控制住。你有没有准备这样的法术？没有的话，我想想别的办法。”

「沒有，我的法術會讓他們死得更快⋯」雷爾曼攤手。

“行，那就交给我吧。”
卡米尔走到读经台上，大声对两侧的人说：“请各位到这里来，我们有重要的事要和各位商量。”

四個人有些疑惑，但最終還是都走回讀經台。

“刚刚确认过了，我们在两边的画上都发现了可疑的、对女神不敬的地方；这一点我想各位已经亲眼确认过了。我们现在怀疑有人在神殿里策划某种阴谋。”

“谨慎起见，我需要各位配合来调查此事。请各位在这里稍作等待，我会单独带你们下去，一对一地交流。出于保护现场的目的，请各位在此期间不要靠近餐桌，如果有人想吃东西，” 卡米尔看了一眼兰博，“请找雷尔曼帮忙。”

四人互相看一眼，都點頭同意了。
「我以為能來到這裡的人都是被女神賜福的，我們之中為什麼會有人做出那種事情？」肖德恩身邊的女孩有些厭惡地說，看了看另一個女孩。

卡米爾發現兩個女孩之間有點氣氛詭異。但暫時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

“冷静。也许只是有别人趁人不备偷偷溜进来过。” 卡米尔走下读经台，对金发女孩说：“你先跟我来吧。”
说着走下高台，全程靠着墙走，并且告诉金发女孩：“请靠着墙走，不要碰到桌椅。”

兩人正沿著墻走，突然卡米爾覺得腳下刺痛，身後女孩也發出「哎喲」的聲音。（過個強韌

卡米爾發現自己腳底似乎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但好像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女孩呆呆看著腳，好像也沒什麼反應。

原地转个身：“别乱动。怎么回事，这里地上有什么东西？”
蹲下来看看地上有啥

卡米爾發現，靠近墻壁的地板上有一些小孔，似乎剛才從這些小孔中凸起了什麼東西，這應該是某種陷阱機關。

卡米尔试着再往走廊的方向走两步

卡米爾發現陷阱沒有被再次觸發，這次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回头招呼女孩：“是陷阱。目前来看是一次性的。跟着我走就好。” 然后快步沿墙走到走廊的出口处

她跟著你走，但腳略有點瘸。其他四個人看著你們走遠，雷爾曼已經把食物開始慢慢往講經台上運輸，這一幕很有些搞笑。

走到走廊出口之后转头蹲下来检查一下女孩的脚：“你受伤了？还好吗？真是抱歉，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陷阱。”

她搖搖頭，「已經不疼了。沒事沒事。」

“我需要花时间确认一下这个陷阱是否还有危险。麻烦你先去走廊右手边的房间里等一会。”
指了指走廊的方向

「你是說我們休息的房間嗎？」她確認後，就自行往外走去。

卡米尔跟女孩确认之后就回到陷阱旁边，试着研究一下这个陷阱的构造

卡米爾靜下心觀察，發現這是在一個長條狀的區間佈置的陷阱。大概是經由壓力觸發，會彈出突刺。根據剛才的經驗，很可能突刺上還帶有某種毒物。
而復位很可能是自動進行的。

卡米尔从兜里拿出盗贼工具，尝试卡住触发这个陷阱的压力板

卡米爾卡住了一個略微比周圍高出一絲的大理石板，感覺上串聯的壓力板都不會再激活了。

走到餐桌的另外一边，蹲下来看看地板上有没有类似的陷阱

確實，另一側墻下也有同樣的陷阱。

同样尝试用盗贼工具卡住压力板

卡米爾快速解決了這一側的壓力板，暫時看起來沒有危險了。

卡米尔起身把盗贼工具收好，然后去走廊的房间里找金发女孩

金髮女孩跪坐在一個地鋪上，看到卡米爾進屋便站了起來。

卡米尔把路上经过的两扇门都顺手关上
“久等了。好消息是，陷阱已经被解除了。坏消息是，那个陷阱上很可能有毒。所以，如果你感觉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请及时告诉我。”
卡米尔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她有些困惑地搖搖頭，似乎沒有什麼感覺。

“一会儿是有问题的画，一会儿是有毒的陷阱……说实话，我很担心我们要是继续呆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但据我所知，你们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对吗？”

她搖搖頭，低下頭。
沉默了好一會，她才用細微的聲音說：「怎麼會呢，明明這裡是女神的庇護所。怎麼會有危險呢？」

“我也不希望如此，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有人在神殿里做了手脚，还不止一处。”

卡米尔停下来看着女孩的眼睛：“你似乎对那个长发女孩有些意见。”

「因為她總是抱怨，好像所有的問題都在別人身上。」她厭惡地皺眉說道。
「所以當您說神殿裡有人亂動東西，我第一個感覺就是她。」

「但是這很重要嗎？我以為……來到這裡的人都是對女神心懷崇敬的，我們……會有人做出你說的那種事嗎？」女孩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就算真的是神殿里的人干的，也一定是受了邪恶力量的蛊惑。凡人都有软弱的一面。但女神依然赐福于我们，这就意味着我们还有希望可言。” 卡米尔伸手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试着朝她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现在，揭露邪恶力量的阴谋，把它们的真面目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正是女神给我们的考验。你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可能的线索？任何你当时忽略了、事后想起来却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随便说说，哪怕是跟我们要调查的事无关也没关系。”

她努力思索，但最後抱歉地搖搖頭，「我根本沒見過有人靠近那些畫。」

卡米尔摸了摸下巴：“嗯……没事。它们总会在什么地方露出马脚的。我要去跟别人谈谈了。你呢？需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吗？”

她搖搖頭，「我回去大廳。」

卡米爾發現寢室裡有均勻擺放著四張地鋪，還有一些寢具靠在墻角，沒有被攤開。

卡米尔走到寝室的门前帮女孩打开门，示意她先走
跟女孩一起回到大厅，顺便嘱咐她：“陷阱已经解除了，可以靠墙走。麻烦还是在高台上稍作等待。”

女孩向卡米爾道謝，靠著墻走回讀經台，站回肖德恩旁邊。
雷爾曼看著你們兩人回來，用期待但不解的眼神看著卡米爾。

卡米尔跟着女孩回到高台，站上读经台对其他人说：“也许你们已经注意到了，我们刚刚在下面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麻烦。” 说着指了指下面陷阱的方向，“离餐桌近在咫尺的地方居然被设置了有毒的陷阱，这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提高警惕。我想我们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食物可能也有问题。所以我建议，直到中午米兰幽尔大人到神殿来，我们向她报告并协助她彻查此事之前，请各位都待在高台上，不要随意走动，也不要随意食用餐桌上的食物。我理解美食的诱惑，” 卡米尔又看了一眼兰博，“但现在情况尚不明朗，我们的第一要务是团结起来，不要让幕后主使再有机可乘，而不是无谓涉险。另外，麻烦大家努力回忆自己所知的情况，要是想起任何线索请告诉我。” 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我知道事发突然，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但请大家坚定信念，女神绝不会抛弃我们，而任何阴谋都将暴露在她的光辉之下。”

「我知道你是為我們好，但是懷疑女神提供給我們的食物有問題也太過分了吧！」肖德恩一個提出意見。「我也覺得你這也講是你的信仰不夠堅定。」半身人搖頭附和，「如果說有人能保護我們，在女神的神殿裡就應該是女神啊！而這餐桌上的餐食是每日女神賜給我們的，並不是人力烹飪。你這樣講，我也很難接受。老實說，雖然好像是有些奇怪，但我都沒覺得誰有去這些地方做手腳，而且大人你看看，我們哪個像是有這種本事的嗎？」蘭博有些無奈地攤手說。
「你要查什麼就查，可是為什麼不讓我們去餐桌？」兩個女孩也搖搖頭表示不解。
「食物沒問題吧，我們剛才也一直在吃。」蘭博繼續憤憤不平地補充。

卡米尔扶额思索了好一会才抬头看着四人说：“你们说得对，我的怀疑确实没什么依据。如果有的话，那就是我的直觉。我在餐桌边有一种危险的预感。如果你们问雷尔曼，他会告诉你们我的直觉往往是对的。这样，你们可以让雷尔曼帮你们把食物端上来，但请不要靠近餐桌。就当是帮我一个忙，让我安心一点，好吗？已经有人中了陷阱，我不想看到你们再出任何危险。否则我会愧对女神的。”

「你最好能拿出證據來支持你要我們做的事情，不然請你回答我，到底我們要這樣多久？你要調查多久？一天？兩天？」肖德恩歎氣問道。
「你找出來的危險我們都會好好避開，但在此基礎上，我也希望自己能繼續平靜地在這裡生活。講實話，我都不覺得我們四個人裡有可以做到你懷疑的那些事情的人。也許女神給你的試煉是查出什麼，但女神給我們的試煉是保持內心的平靜。」他直直地看著卡米爾的眼睛，認真的說。

“我说过，直到中午，米兰幽尔大人到神殿来，我和她确认过此事之后，如果她也同意这里没有其它危险，你们就可以回到餐桌边。这个提议不算太过分吧？” 卡米尔也对肖德恩回以注视

「好啊，那我們就在這裡等待中午，聽聽米蘭幽爾大人說什麼。」肖德恩同意下來，他看看其他人，「你們也都同意吧？之後我們就自由行動，和往常一樣。」
其他三人便也點點頭。

“雷尔曼，麻烦你了。”
走下读经台站到雷尔曼旁边


「我们就找个地方坐下休息等待中午吧，横竖也就两三个小时而已。」肖德恩拉着女孩走到大殿尽头的落地窗前做了下来。半身人和金发女孩也各自找了个角落坐下。

卡米尔点点头：“这样也好。” 在原地等四个人分别找地方坐下之后，走到读经台正对着的栏杆处，看着下方的餐桌和远处的走廊出神

時間在低語和平靜中飛快地流逝，很快，落地窗外的燦爛陽光幾乎是正當頭射下時，一陣微風拂過大廳，走廊中走來一個身著白色祭袍的女人。她面色略微有些蒼白，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容，一邊走到餐桌旁，一邊和藹地打量著另一側的幾人。而她剛出現，其他四人就已經站了起來，向前走來，向她鞠躬問候。

卡米尔也走到通往餐桌的台阶上，对着女人用之前学到的奇怪姿势行礼：“米兰幽尔大人，我有重要的事要向您报告。我们在神殿里的画上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意图对女神不敬。”
指了指高台上的画

她微笑著對卡米爾和雷爾曼點頭回禮，走上讀經台，「新的夥伴？歡迎。看來你有很多事情想聊，不過不要著急，正午已到，讓我們先開始午禱，不要錯過了時間。」

“大人说得是。” 卡米尔微微鞠了一躬，跟着女人走到读经台旁边站定，同时假装整理一下自己的罩袍让腰间的短剑剑柄露出来，不至于妨碍自己拔剑

所有人都圍繞在讀經台附近的台階上，虔誠地低下頭。米蘭幽爾悅耳的聲音迴響在大廳裡：「後繼者的堅持會讓誤入歧途之人繼續正確的道路，所以汝等才需要聚集在此處，行正確之事，為偉大的事業做出自己的貢獻。後繼者的犧牲會讓希望破滅之人面對無望的絕境。吾等犧牲過，然而依然只能擁有絕望，這並非是懲罰，而是女神對吾等的召喚。只需要做出最後的犧牲，我們就能找回希望，前往萬提安，獲得平靜和幸福。」

幾人臉上浮現虔誠和畏懼，仰望著女祭祀，似乎還在思考她話語中的深意。蘭博卻激動了起來，握緊雙手，似乎身體裡有一股力量要勃發出來。
「那麼誰先來呢？」米蘭幽爾看向了蘭博。小半身人鄭重地點點頭，轉身衝向餐桌。
卡米爾覺得這些話語中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引導著自己，心中突然渴望放棄堅持的一切去尋求平靜，真正的平靜，死一般的平靜，但他立刻從這種消極中掙脫了出來，他看到了雷爾曼驚訝的表情。

“兰博！你要去哪？” 卡米尔尝试在兰博跑出去之前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

卡米尔转头直视着女祭司：“请问大人，最后的牺牲是什么？万提安又是哪里？”

蘭博滑溜地躲開了卡米爾的手，完全不在意他，衝到餐桌旁抓起刀對准自己的心臟插了下去。
米蘭幽爾讚許地看著他點點頭，回答卡米爾：「最後的犧牲乃汝等之生命，拋去這帶來絕望的軀殼，才能入萬提安。」她接著將目光移到了肖德恩身上，肖德恩默默地停直背脊，「我明白了。」他聲音有些嘶啞，似乎痛苦已經從胸腹中滿溢到了喉嚨，接著回身往餐桌走去。
卡米爾覺得米蘭幽爾滿臉都是真誠。

再次尝试抓住肖德恩

然后仍然转头盯住女祭司：“让我确认一遍。您就是侍奉艾奥梅黛女神的米兰幽尔大人？”

卡米爾抓住了肖德恩，他對卡米爾怒目而視，瘋狂掙扎起來。

「我是米蘭幽爾。你是不是很疑惑，為什麼我要做這些事情？」她依然溫柔真誠地笑著，卻看向兩個女孩，「世人只知道我母親也是那位女神的虔誠信徒，但世人不知的是，我的母親也曾被人像女巫般捆鎖審判，質疑其信仰，唾棄其犧牲。可是，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呢？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呢？」她的語氣充滿悲傷，兩個女孩被她感染，也忍不住開始抽泣。

雷爾曼警惕地後退了兩步上了高臺，離開階梯的範圍，握緊了手中的法杖。
卡米爾覺得她說的雖然是真話，但卻也迴避了一些自己的問題。

“米兰幽尔大人，你是个背弃女神的叛徒，还很有可能是个无耻的骗子。”
卡米尔紧紧抓住肖德恩，试着拉着他走上读经台

肖德恩怒吼著，眼睛充血，面上顯露出絕望，拼命要掙脫開卡米爾的拉拽。

他猛地甩開卡米爾，衝到餐桌旁，回身看向米蘭幽爾，面色變得平靜。

快步走到米兰幽尔旁边，指着她面前的经书：“这些虚伪的经文和画，都是你的杰作，对吗？”

米蘭幽爾呵呵地笑著，面對卡米爾的指責毫不在意，只是對兩個女孩說：「去吧。結束痛苦吧。」一個女孩站起來，加入餐桌旁的自殺行為，一個女孩疑惑不安地看著她，似乎想要尋找另一種可能。
「那些錢……那些交易，能讓你幸福嗎？鄙視你的人仍然視你為蛆蟲，讓你去啃食他們腐壞的肢體，讓自己可以苟延殘喘……卡米爾，你的世界如此黑暗，為什麼還要掙扎著活下去呢……」米蘭幽爾的聲音隱約在卡米爾耳邊響起，他的眼前出現一幕幕將自己的驕傲自尊和憤怒都消耗殆盡的場景，每次只剩下一個咬牙流血的男子佝僂著的背影，看起來那麼疲憊，充滿傷痛。

「因為我還需要他。」雷爾曼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卡米爾旁邊，打斷他的幻覺，卡米爾眼前一閃，自己和雷爾曼已經站在了大廳的另一端——走廊的入口，離那個在讀經台上瘋狂大笑的女人很遠。
「跑還是打？」雷爾曼淡定地問，「我們好像又失敗了。」

[靜海聆]

“来不及了，这里太远。我们走。” 卡米尔最后看了一眼剩下的那个女孩在做什么，然后头也不回地拉着雷尔曼往外跑

最後的女孩跪在讀經台下，渾身顫抖，似乎在苦苦哀求，而米蘭幽爾則雙手張開，像是在擁抱什麼，一股淡淡的黑色波紋從她身上蔓延出來，充斥讀經台附近的空間，女孩立刻大口吐出鮮血，和餐桌邊三個人的尸體橫在地上。
「我看到了。」雷爾曼一邊跟著卡米爾跑一邊說，「她的聖徽。」

「西芙·凱什！我的天！」

“那是谁？万提安的恶魔领主吗？”

並不長的走廊在兩人的狂奔中很快到了盡頭，面對大門，身後傳來的瘋狂笑聲，邪惡力量的波動充盈整個空間。「是的。而且，那玩意又要被召出來了。」雷爾曼的臉痛苦地垮了下來。

和來時一樣，被推開的大門依然敞開。

“至少我们不用直接面对它。” 卡米尔拉着雷尔曼迈出大门

天旋地轉。恍若隔世。
雷爾曼表情複雜地看著卡米爾。
鐘聲在耳邊迴響，另外兩人像演戲一樣照著劇本喧嘩一陣之後，就只剩下嚴肅的雷爾曼將卡米爾拉到一邊。
「我開始感覺到累了。」
「我們在這裡呆得越久，有可能就越想放棄，越想順著她的話，自殺。」

“那这次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我们走。” 卡米尔拉了拉雷尔曼，往山上走去，“刚刚我本来想把他们骗到房间里放倒来着，但想了想还是决定试试看能不能说服他们。你也看到了，没什么用。至于米兰幽尔……跟她讲道理行不通。你刚刚也近距离观察过了，有没有得到关于她用的法术的更具体的信息？在你看来，我们俩对她一个，有多少胜算？”

「我覺得她根本不怕我們。我注意到一個細節，當你靠近她時，她並沒有試圖跟你拉開距離，也就是說，」雷爾曼一邊走一邊分析，「她可能有自信或者有什麼倚仗，即便跟我們開打，也不會有危險。整個過程她只是在享受讓他們自殺，根本猶有餘力。」
「所以這次我的判斷是……我們破開循環的可能性不在她身上。反正已經確定了，她現在肯定不是女神——不，艾奧梅黛的信徒。」

“西芙 · 凯什是个女恶魔？”

「是的，絕望，自殺，異端，瘋狂，邪惡，詭計，欺騙，偽信。怎麼樣，這些詞是不是和我們現在很貼切？我怎麼會早沒想到……」

“那么关键点到底在哪里？不在女牧师，也不在那几个人身上……”
“我们最多只能做到把那四个人控制住，不让他们自杀。然后呢？我们漏了什么？”
“会是那几句经文吗？”
“还有那个从来没打开过的房间？”

「這個惡魔領主的信徒有個特點，都是假裝別的信仰蠱惑信眾，最後製造群體自殺。」雷爾曼慢慢述說，似乎在借由這種方法整理自己的思緒。

“你不会还想说向他们揭露真相吧？我真的不喜欢扮演神棍。” 卡米尔苦着脸说

「不要扮演神棍，你怎麼能演得過人家專業的。」雷爾曼搖搖頭，「但要揭露。如果讓他們相信這裡是假的，不信了，不必信了，也不必留下，不就行了嗎？」
「奇怪，肯定還有別的漏洞……這些自大的傢伙，會在偽裝的時候夾雜自己的私貨。」雷爾曼嘟囔著，「那這麼說，墻上的那幾句話應該也是有問題的。」

“说得轻巧。” 卡米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仅凭现在这些证据说服不了他们。”
“说到底我们也是因为目睹了有人自杀才确信这里有问题的。你有研究过为什么他们会忽略其他人的尸体这事吗？”
“打破控制他们意志的魔法，才是揭露的关键吧？”

「那可不是魔法。」雷爾曼搖頭，「這些奇怪的神徒的奇怪能力我可沒辦法。更別提這裡這麼詭異了。我會這麼提議也是沒有想到別的辦法呀。」

卡米尔长叹一声：“那至少得有别的决定性的证据吧？不然我们只是在浪费时间。”

雷爾曼點頭。默然不語。

“难道真的在我们没去过的那间房间里？” 卡米尔皱着脸痛苦地思考着

雷爾曼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算了，不知道的东西先不纳入讨论了。” 卡米尔也学着雷尔曼，一边思考一边慢慢说，“我们现在已经知道那种引诱人自杀的力量只在餐桌周围起效。会不会那种控制着他们心智的力量也有同样的范围限制？”
“如果我们只带一部分人从餐桌边离开，留剩下的人在餐桌那里自杀，是不是就有可能让他们摆脱控制，意识到有人自杀了？你觉得呢？”
“好像也不对。第一次在神殿看到有人自杀的时候，我也在餐桌旁边……”

「不好說，你看他們也在這裡生活了一陣子的樣子，我倒感覺是神殿內可能對他們都有影響，說不定之前的生活也有影響，這一頓好吃的就是最後的觸發劑。而我們沒有受到這些影響，所以還能略為理智地思考。」
雷爾曼侃侃而談。
「但是這個鬼世界真的很難，我們插入的時點無法干涉他們之前的生活，也就是說，無法改變他們已經受到的影響——比如對自殺的麻木和刻意無視。那麼我們能改變的是什麼呢？」他說著說著又開始給自己設問。

“这就得靠你了呀，我可不擅长解谜。” 卡米尔两手一摊

「我覺得是信仰。」他抬頭看你，雙目放光。「就像我之前說的，這個惡魔領主的信徒主打一個偽信。我們就應該從這裡入手。讓他們放棄對這個神殿的信仰，或者讓他們明白這個神殿是假的，是偽裝的。」
「所以繞回去了，我們還需要一個關鍵的證據。」這次他沒有放棄思考。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幫我……再念一遍那個墻上的禱詞。」雷爾曼突然說。

“那些画我们试过一次了，看起来没什么用。那些经文呢？还有墙上的句子？”
“光聚吾愿，
將和賜吾。
魂靜智現，
予吾慧兮。
福禍拋開，
識運明理。”
卡米尔绞尽自己的全部脑汁，终于赶在聪明的雷尔曼之前背了出来
“这是什么文字游戏吗？也许要去另一个房间里找到另外一半什么的？”

“愿，將，吾，魂，現，予，兮，福，開，識。”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再次走到了大門前。雷爾曼看著卡米爾，「我盡力了。」

卡米尔把手放在大门上，但没有急着推门：“愿将……吾魂……献予……西芙……凯什。”
“嗯……很巧妙。让我想想该怎么拿这个来说服他们……”

雷爾曼笑得很開心，「現在就算我們在這裡瘋了也是你的鍋。我已經死而無憾。」

卡米尔听到这话转头点了点雷尔曼的额头：“什么疯不疯死不死的，你们这些研究法术的家伙有一个算一个，精神都不大正常。”
“我们在这里只有一个结局，就是活着离开这里。”
说完把门推开
走进神殿，轻车熟路地走到走廊左边的门旁边掏出盗贼工具尝试撬锁
1d20 解除装置 第三次开同一个锁，完全不可能失败
20[20] = 20

卡米尔吹了个口哨，转头去撬另一个锁
1d20 解除装置 区区小锁
8[8] = 8

卡米爾皺眉看著鎖，覺得這個鎖怕不是個假鎖，其實這裡根本就沒有一道門，也沒有一個鎖吧，怎麼會有自己一直打不開的鎖？但不論如何，他發現鎖孔在他的鼓搗下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塞住了。工具沒有辦法再次探入機簧。
雷爾曼推開了左邊的門，徑直走進裡間，去讀那些墻上的話了。

卡米尔跟着雷尔曼进去，同样看着墙上的文字问：“那你继续研究着，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新发现，我先去大厅稳住那几个人，把他们从餐桌旁边支走？”

雷爾曼點點頭，「反正讓他們了解真相是最終目的。我其實還有個猜測，如果我們離開大門是重新開啟循環，那麼說明大門是個……界點，不知道他們離開這裡會怎麼樣，當然，是自願。自殺是自願的，所以離開也當是自願，不然就沒有和這個妖孽鬥法的意義了。」說著說著他倒是來了勁，「不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我要在一旁助你。」

“那我们快些过去，要是耽搁久了有人自杀就不好了。”

卡米尔快步走出房间，前往大厅
到达大厅之后先走到右侧靠墙的地板旁边，掏出盗贼工具故技重施，试着找到触发陷阱的压力板，把它卡住

半身人奇怪地看著卡米爾一套操作，但並沒有阻止他，而是將座位挪到能看到他的位置繼續吃著。

拆完一侧的陷阱，走到餐桌北边那头，对着吃东西的四个人说：“很遗憾打扰各位用餐。我和我的朋友，” 指了指站在餐桌另一头的雷尔曼，“是来帮助你们的。米兰幽尔骗了你们。此人侍奉的是恶魔领主西芙 · 凯什，并非艾奥梅黛女神。她巧言令色哄你们留在此地，只是为了献祭你们好取悦她那伪信的主子。现在，请各位立刻站起来远离餐桌。”

半身人不可置信地看著卡米爾，似乎在等待什麼事情發生，其他三人也停下用餐，但幾秒鐘過去，卡米爾還好好地站在那，蘭博忍不住了，用叉子指著卡米爾生氣地說：「你怎麼能這樣亂講米蘭幽爾大人呢，她辣麼善良辣麼溫柔，是她救了我們，你是不是也是她救到這裡的啊？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亂講啊？你生病了嗎？」

卡米尔二话不说拔出腰间的短剑，随手一挥把半身人面前的盘子扫落在地：“请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卡米尔说着摇了摇头，“相信我，这么做并不让我感到愉快。但帮你们也是在帮我自己。”
1d20 威吓
18[18] = 18

蘭博漲紅了臉，看著卡米爾手裡的短劍不再說話，身體慢慢地往後蹭，其他三人也戒備地站起來，臉上帶著疑惑和怒氣。

卡米尔用另一只手朝身后的高台上比划了一下：“很好，现在请到上面去。让我们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蘭博轉身跑了上去，其他三人也後退到台階上，四人沉默著。

卡米尔把短剑反背在身后，在原地来回走动，首先打破沉默：“既然我们对米兰幽尔的看法相反，那么我们不妨就从她开始谈。我希望你们告诉我一些关于米兰幽尔的事，越多越好。她都说些什么话？做些什么事？”

「喂，是你衝進來言之鑿鑿地說了一大堆，為什麼現在要我們告訴你事情？你不了解她，怎麼就能那種話呢？」金髮女孩忍不住說。

“很简单，因为我需要知道她在你们面前是如何扮演一个人畜无害的善良祭司的。这样我才能有针对性地作出反驳。” 卡米尔站定，直直地看着金发女孩说

「你……你當我們好騙嗎？還針對性地反駁，就算是女神，也是會被潑髒水噠！總之我們不相信你。」剛剛被威脅過的蘭博氣呼呼地說。

卡米尔眯起眼睛盯着兰博看了一会：“你说得对。言语就像风。让我们来聊点实际的。”
“我们之前认识吗？半身人？”

「當然不認識了，我沒來沒見過你這樣的人。」他愣了一下，回答到。

“是吗？但我知道你叫兰博，曾是切利亚斯的一个奴隶。我还知道你有一个老婆和一个儿子。你曾亲口向我描述你的儿子是如何被野猪吃掉的。想听我复述一遍吗？”

卡米尔不等兰博回答就开始自顾自地说：“我做了一件错事……孩子和他们的妈就成了野猪的食物……我看着黑黑的尖尖的猪嘴啃食着我儿子的腿，它们一下就撕裂了他的身体，肠子拖出来沾了好多土……”

蘭博大喊一聲，衝著卡米爾衝了過來，他憤怒地順手抓起餐桌上的餐刀，一邊跑一邊喊：「住口，你這個惡魔！」

矮小的蘭博衝到卡米爾身前，用餐刀猛地扎向卡米爾的大腿。

餐刀劃破卡米爾的褲子，劃出一道血口，蘭博像瘋了一樣仰頭盯著卡米爾，雙眼通紅。

卡米尔抬手在兰博面前虚晃一剑

然后用剑柄敲向兰博的脑袋

蘭博的身高讓卡米爾有些不適應，劍柄並沒有敲到他的腦袋，蘭博根本不理自己受到的攻擊，繼續大喊著扎卡米爾就在眼前的大腿。後面三人或高或低地發出喊聲，肖德恩喊著別打了，往前走了兩步。雷爾曼高聲解釋著什麼。

卡米爾輕鬆側身躲過了蘭博笨拙的攻擊。

卡米尔朝雷尔曼大喊：“小心点，左边有陷阱，也别靠近餐桌！” 抬手继续用剑柄攻击兰博

蘭博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不……」女聲低低地驚呼，肖德恩和雷爾曼爭辯著，指著卡米爾：「他在攻擊我們！他在讓我們失去理智和平靜！」

卡米尔弯腰捂住伤口，低声咒骂了一句，“真是闹得挺厉害的。”

说完抬头看着剩下的几个人，叹了口气，把短剑收回鞘里：“如你们所见，我并不希望有人在这里流血。我承认，用武力逼迫你们不太礼貌，但不如此无法让你们尽快离开餐桌。怎么样，我们现在可以继续聊一聊了吗？”
“咱们也不一定非要把场面弄得这么难看。” 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半身人，“说真的，伤害你们对我没有一点好处。”
1d20 交涉：提出要求？说服？
1[1] = 1

「我們剛才已經離開餐桌了！但你還在逼他！」金髮女孩憤憤不平。「你到底想要幹嘛？」

卡米尔举起双手：“刚刚我说的话确实有点过火。但重点在于，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明明不认识我，我却对他的情况这么了解？”
“不止他，” 卡米尔看着肖德恩说，“我还知道你叫肖德恩，曾因为轻信他人而犯下大错。”
“至于两位女士，我之前虽然还没来得及问到你们的名字，但我知道，” 卡米尔又看向金发女孩，“你是肖德恩的朋友，而且还不怎么喜欢那位长头发姑娘。”
“我相信在诸位看来我们之前从未见过。那我又如何得知这些信息？你们难道不好奇吗？”

「就像蘭博說的，你是惡魔！從進入這裡的第一句話，你就在攻擊米蘭幽爾大人，你想要破壞這裡！」金髮女孩大喊，握緊雙拳，「就算你知道我們所有的過往和秘密也沒有用！就算你把我們都殺了也沒用！我們不會告訴你任何米蘭幽爾大人的事情！」
一旁的兩人沒有說話，女孩拉住女孩的手，肖德恩卻面露猶豫。

卡米尔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对女孩的指控并不十分在意：“我相信恶魔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重要的是，即便是恶魔说的话，也有可能是真相。”
“我想说的是，我和我的朋友现在正被困在一个时间循环里。这不是我第一次到这里来，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各位。对这个神殿，我了解得并不比你们少。你们要是不信，我还能把那高台画上的内容给你们背一遍。”
“听起来很荒诞是不是？如果各位觉得难以置信，请想一想你们各自从哪里来？谁能告诉我，这座神殿又在什么地方？切利亚斯？阿维斯坦？内海？”

「這是女神的神界。我們是被救到這裡的。」肖德恩回答道。兩個女生保持沉默，但明顯不相信卡米爾說的話。

卡米尔又开始在原地来回走动：“雷尔曼，所谓神界，跟半位面有什么区别？”

雷爾曼點點頭，慢慢說道，「不同神的神界自有不同，而且神界不同區域也會有不同，這……倒不是很好概括。要說最根本不同呢，就是半位面誰都可去得，但神界一般只會接引信徒。當然也有實力強大的個體可以擅自闖……」雷爾曼突然停了下來，訕訕地看著兩個女孩，她們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

卡米尔看到女孩们的表情，笑了笑：“根据我朋友的判断，这里应该是一个半位面，并非什么神界。不过，好像在你们两位眼中，我们倒成了实力强大、可以擅闯艾奥梅黛女神神界的恶魔了。过奖，过奖。”
“但不管是神界还是半位面，我刚刚所说的时间循环一事，在这里并不是不可能的，对吗？我虽然不完全清楚为什么只有我和我的朋友会在循环中保留记忆，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在之前的循环中，我们留在这里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米兰幽尔献祭给恶西芙 · 凯什。”

三人並沒有應答，沉默著等待卡米爾繼續。只有肖德恩在再次聽到「西芙凱什」時皺起眉頭。

卡米尔弯腰把兰博慢慢挪到墙边，让他靠墙坐着，一边继续说：“提前离开神殿只会重启循环。这个半位面除了这座神殿以外都是一片荒芜，我和我的朋友要逃离这里，只能从这座神殿入手。而且，你们在餐桌上用不了多久就会在一种诡异力量的胁迫下自杀。更糟糕的是，其他人根本不会发现有人死去。否则你们以为我为什么急着把你们从餐桌边赶走？这都是米兰幽尔的阴谋。绝望、自杀、欺骗、伪信，正是西芙 · 凯什的领域。这一切都是为了取悦她。”
卡米尔安顿好半身人，起身看着三人继续说：“肖德恩会用剑吧？” 说着解下腰间的短剑，扔到肖德恩脚下，“给。现在你们也有武器了，免得你们说我威胁你们。这样你们会更愿意好好听我把话说完吗？”
卡米尔又开始在台阶下的那一小片空地上来回走动：“你们有很多不信任我的理由，这很正常。但我刚刚说了这么多，你们真能看出来我有没有撒谎吗？如果不能，那你们又有何理由相信米兰幽尔没有骗你们？凭她收留你们？可如果我没有撒谎，这个神殿就是一个巨大的死亡陷阱。”
“我虽然不是艾奥梅黛女神的忠实信徒，但我知道一个道理：判断一棵树的好坏，只看它结出什么果子便是。我不在乎我说的话你们喜不喜欢听，我今天来不是为了争取你们的友谊的；但你们无法否认我的话中含有真相。米兰幽尔的话也许很动听，却是甜蜜的陷阱。”
“我说过，言语就像风。既然你们说米兰幽尔收留你们，你们相信她，那我也有证据要向你们展示。等我给你们看完所有证据，是去是留，是否要相信我，你们自己决定。如何？”
1d20 交涉：改善态度/提出要求/说服 言辞恳切，摆事实讲道理，声泪俱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请给我+20环境加值谢谢

「我不會相信你，如果有人先用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那他說的哪怕是真理我也不會相信，因為他推行的真理必然不是我追求的。」金髮女孩快速回答，另外兩個人卻並沒有出聲。長發女孩扯了扯金髮女孩的手，冷冷地問：「所以你最終的目的是把我們從這裡趕出去？如果我們相信了你，背叛了自己的信仰，這裡必然不會再容下我們。」肖德恩看著手裡的短劍卻說：「聽他說說唄，我們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反正打是打不過他的。」

“请告诉我，你们的信仰是剑之光芒艾奥梅黛，对吗？”

三個人都用沉默回應。

卡米尔耸耸肩：“至少不会是西芙 · 凯什。”
“不管怎样，各位应该都知道后继者最著名的祷词：向着胜利，向着心。你们不妨去读经台上看看上面的经书，里面除了翻开的那一页，剩下的都是空白。而唯二的两句经文，据我所知，也完全是捏造的，并非女神圣典中的原文。这是这座神殿的第一个疑点。”

三個人依舊沉默。

“接下来请各位到高台上去。我之前在画中发现了许多亵渎女神的细节。” 卡米尔示意三人往上走

三人都走了上去，但沒人願意去看那些畫。
「畫我們無聊時都看過了，你有什麼要說的就說吧。」肖德恩平淡地說。

“这里，这些人本是女神意志的继承者，但他们却没有佩带长剑，反而背着弓；这里，战场上已经牺牲的骑士在亡灵踏过他们后也成为了他们的一部分，亡灵的队伍形成一个闭合的圆环，而新升的太阳本该象征着胜利的希望，现在却无力地被包围在中间；还有这里，不论是岸边庆祝女神进入星石大圣堂的人群，还是深渊中伸出的手臂，都有很多人是残缺的。这里甚至有个没脑袋的小孩藏在人群中。”
“这三幅画上的错误绝非巧合，一定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暗合了此地伪信的主题。”
“这是第二处疑点。”
接着又指着餐桌边陷阱的位置说：“餐桌左右两边，各有一处陷阱。你们刚刚肯定已经看到我解除了一处，如果不信，可以自己去踩一踩另一个。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上面很可能有毒。”
“女神的神殿里为何会有有毒的陷阱？这是第三处疑点。”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走廊里的房间是你们休息的地方吧？那你们应该也知道墙上刻着的文字，想必是你们平时会用的祷词。你们都记得祷词的内容吧？”

兩個女孩戒備地看著卡米爾，只有肖德恩點了點頭。

“你们把每一句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字按顺序连起来，掐头去尾，读读看。”
卡米尔认真地观察者三人的反应

兩個女孩低聲嘀咕，一臉茫然，肖德恩卻臉色大變。

“我想告诉你们，也许在你们看来，我是无故闯入这里破坏你们信仰的作恶者；但从我的视角来看，你们都是受人蒙蔽的牺牲者。既然此地对艾奥梅黛女神的信仰是彻头彻尾的骗局，又何来的破坏可言？我知道，你们都有着痛苦的过去，才会在此地的宁静中寻求慰藉。但如果不能明辨是非，反而被恶魔的信徒利用，岂非更是对自己信仰的背叛？现实纵然残酷，但也好过恶魔编织的谎言，不是吗？”
说完，卡米尔又看着肖德恩的眼睛郑重地说：“你曾向我忏悔，说你没能握紧手中的剑。现在我又交给你一把，你还要丢开吗？”
“我的话说完了，我在下面等待你们的决定。”
1d20 交涉（说服）：这个地方是假的
1[1] = 1

卡米尔说完就往回走到台阶底部开始等待

雷爾曼抿緊了嘴唇，想了想對三人說道：「其實我從一開始來這裡就有一個疑惑，哪有女神的神殿但找不到一處女神的徽記的？哪怕有一絲疑惑，也應該尋找答案，不然這份疑惑在心裡也會玷污你的信仰。我相信女神也是鼓勵大家求真求善的，這樣的舉動不會被女神所嫌棄。」
說完，看了看肖德恩，也跟著卡米爾往外走。

卡米爾和雷爾曼站在台階底部等待著，半響之後，肖德恩終於開始移動。他剛邁出步子，兩個女孩就一起出聲：「你敢！」「肖！」
但肖德恩背對著她們繼續走，也不解釋，只是聽從卡米爾的建議，繞開了餐桌，靠著安全的高臺底部，走出了大廰，一直走進通道，直到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身影。同樣，也帶走了卡米爾的短劍。

卡米尔等到肖德恩消失在视线中，才抬头对剩下两个女孩说：“肖德恩显然听懂了我刚刚说的最后一条线索。你们呢？”

「我不相信你。」金髮女孩堅決地回答，「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明白，但你就站在我面前，你不是好人。」
長髮女孩看著肖德恩的背影有些猶豫，並沒有說話。

卡米尔摇摇头：“你这么说只是因为我刚刚拿着武器威胁了你们吗？但我已经解释过了，我只是想让你们尽快离开餐桌而已。如果你们不明白我所说的最后一条线索，我也可以解释：愿将吾魂献于西芙凯什。将你们的每句祷词首尾两个字衔接起来，正是这句话的谐音。”

這時神殿突然微微一晃，外面明亮的陽光似乎黯淡了一瞬。但一秒之後一切都恢復正常。肖德恩的腳步聲也消失了。
長髮女孩有些著急，拉扯了一下金髮女孩，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對卡米爾說，「那你現在想怎樣？如果我們不相信你，不願離開此地，你就會把我們殺死嗎？你怎麼一開始又不對蘭博說這些？他不屬於我們中的一員？」

卡米尔又摇摇头：“我说过，伤害你们对我没有好处。我还说过，我被困在一个时间循环中，所以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重新开始。我只能一遍一遍地尝试，直到我找到正确的解法，让你们相信我。至于兰博，” 卡米尔挠了挠头，“我刚刚没有把握好说话的方式，对他刺激太大，是我的失误。我下手并不重，他也许在中午之前还能醒过来。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如果他能醒，我也希望你们能帮忙劝劝他。”

「哼。」兩個女孩一個冷哼一個繼續說：「弱者有弱者的生存邏輯，既然你這樣說了，那不管她信不信你，你可不要傷她。至於我⋯⋯實話告訴你，米蘭幽爾大人曾警告我們，神殿之外有可惡可憎可怕之事物，但你又說這裡也是充滿危險之地。那我只能暫時什麼也不做，因為我不想死。」

卡米尔继续摇头：“我和米兰幽尔的说法截然相反，你们要么选择相信我，要么选择相信她，没有折中的选项。如果你们打算留在这里跟米兰幽尔对质，那我得提醒你们，她的惑控法术很厉害，即使是我和我的朋友也不能保证一定不受她的控制。要是她一上来就用法术对付你们，让你们自杀，那么你所说的什么也不做，反而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我会在这里等等看兰博能不能醒。然后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在正午之前离开这里。”

卡米尔说完就靠着餐桌东边的墙（已经解除了陷阱的那边）看着昏迷的兰博开始等待

兩個女孩並沒有回復卡米爾，而是挪到大廳盡頭的落地窗前，沐浴著陽光，竊竊私語。

卡米尔转头小声问雷尔曼：“我们先做最坏的打算好了。要是我们最后只能说服肖德恩一个人，你觉得那有用吗？”

雷爾曼搖搖頭，「大概沒用。至少一半？不過剛才他離開的時候半位面有動靜，說明這確實是有用的。」
「這是目前我們最大的突破了。」

“但愿这样足以破坏献祭仪式，让米兰幽尔不能随便控制别人。不然我们又白跑了一趟。” 卡米尔摸着下巴说

卡米尔掏出自己的怀表看看几点了

十點半。

“还剩一个半小时。等会米兰幽尔来之后咱们看看情况，要是她还跟之前一样可以随便惑控别人，就直接离开这里。”
“我去看看能不能把那扇打不开的门踹开。说不定里面有别的线索。” 卡米尔把表收起来，对高台上的两个女孩大声说：“我要去开走廊里的门，可能动静会有点大，请不要见怪。” 然后回到走廊里尝试踹门

門板反震地卡米爾腳生疼，但卻紋絲不動。

卡米尔并不打算放弃，对准门把手附近反复踹（力量：破门 取20）

噹噹的聲音在走廊裡迴響，但直到卡米爾精疲力盡也無法踹開這扇看起來十分普通的門。

喘会气，回到大厅，冲雷尔曼摇摇头，靠在墙上休息一会

時間如流水，很快，正午的鐘聲響起，走廊口果然再次出現了米蘭幽爾的身影。

卡米尔听到钟声就往走廊口走过去，堵住米兰幽尔的去路：“我们又见面了，女祭司。”

[靜海聆]

「又？」她好奇地看著卡米爾，點了點頭，「日安，我的朋友。」一邊說著，一邊越過卡米爾往裡走去，看到躺在一邊的蘭博，「你來這裡所求何事？」

卡米尔在她越过自己往里走的时候伸手一把抓住她：“你装什么糊涂？我来这里当然是为了揭发你对西芙 · 凯什的邪恶信仰。我不会让你靠近他们的！”

@Palpalm_绿弓
1d20：先攻
1[1] = 1

米蘭幽爾在卡米爾想要伸手時就發現了他的意圖，不但沒有不悅，反而咯咯地笑了起來，又往前踏出一步，「這麼著急想要獻身嗎……雖然不夠純正，但聊勝於無啊……」她舉起手杖，一陣晦澀的陰暗波動瞬時在周圍爆開，席捲了卡米爾。卡米爾被如潮水般的痛苦淹沒，感覺身體每一個部分都在不斷被撕裂，割開。

@Palpalm_绿弓
1d20：意志
20[20] = 20

卡米爾咬牙忍受著痛苦，在暴風暴雨般的能量震蕩中勉強站住。

卡米尔咬着牙拔出自己腰间的匕首，还不忘大声嘲讽：“这就是艾奥梅黛女神的信徒使用的伎俩吗？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用匕首在米兰幽尔迅速地一晃，假装要刺向她的面门

她看也不看卡米爾，似乎完全看破了他的意圖，繼續往大殿裡再踏出一步，再次舉起手杖，「不論你追尋的是什麼，只是一場空想，絕望的空想，放棄那愚蠢的執著吧，唯一真實的，是死亡。」黯淡的能量再次席捲了半個大廳，甚至連餐桌的一部分都籠罩了進去，靠在墻邊的蘭博幽幽醒轉，呆呆地爬了起來，向餐桌走去。雷爾曼緊張地註視著卡米爾和米蘭幽爾，擋在同樣站起來的兩個女孩前面。

卡米爾感覺一陣混亂的思緒想要鑽入自己的腦子，拼命擋住了這些蟲子般的念頭，卻在隨之而來的痛苦浪潮前敗下陣來，卡米爾覺得自己的身體一陣虛弱，心知只要再給她一次機會自己就要交代了。

看到卡米爾還沒倒下，米蘭幽爾讚許地笑笑，卡米爾只覺得眼前一花，兩個米蘭幽爾幾乎重疊著站在不遠處，難分彼此。

卡米尔也往后退了一步，冲着两个女孩大喊：“你们看到她用的邪恶法术了，还要怀疑我说的话吗？快跑吧！雷尔曼，我们走！”

兩個女孩似乎對你說的話無知無覺，只是呆呆地想要往餐桌走去，蘭博已經爬上餐桌，撿起了餐刀，雷爾曼一個閃身，已經到了走廊口，比卡米爾還要更靠近門口。
米蘭幽爾卻在掃視了一圈神殿後皺起眉頭，「你們做了什麼……為什麼只有三個人……你不能走！」她舉起手杖，一個釋放出混雜著無數嘶吼聲的黑色光暈猛地在卡米爾和雷爾曼之間爆開，將兩人都籠罩其中。

@Palpalm_绿弓
1d20：意志
1[1] = 1

理智瞬間被抽離出卡米爾的大腦，這個扭曲的世界讓他再也無法思考。

他蹲下抱頭痛苦地大喊，沒人能聽懂那是什麼語言。
雷爾曼頭也不回迅速奔向大門。
混亂中的卡米爾眼前如走馬燈一般閃過無數的人和事，在他放聲咒罵直到嗓子嘶啞後，突然他眼前出現了一把餐刀，他如獲至寶，正要拿起來狠狠戳進自己的心臟，突然眼前一陣眩暈，天旋地轉後，他喘著粗氣回到了山間小徑，旁邊是疲憊不堪的雷爾曼。
胖子像溫順的兔子般睡在路邊，侏儒舉起自己的手，突然啃了起來，咯吱咯吱地咬得血肉模糊。

卡米尔别过头，不去看侏儒，掏出自己的怀表确认一下时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迈开沉重的双腿往山上走

卡米爾覺得什麼東西像蛛網一樣纏在自己的腦子裡，最開始只是不起眼的蛛絲，現在卻開始連成一片網，讓自己想什麼都很緩慢遲鈍。
雷爾曼跟在卡米爾身後，走出一段後說：「我想這大概是我們最後一次嘗試了。」

冷笑一声：“我现在真觉得跟那些人一起永远留在神殿里也没什么不好，无知无觉的，起码不用受这些折磨。”

「未來總是伴隨著各種痛苦。」雷爾曼歎了口氣，「讓人時不時總在心裡自問：為什麼要給自己找麻煩？為什麼要做這些事？躺平不好嗎？放棄不行嗎？」
「不過如果我和你是那種人，那早十幾年應該就掛掉了。」雷爾曼苦笑了兩聲，「我們能來到這裡，何嘗不是因為我們一直在扛著折磨和痛苦，抱著哪怕只有一絲的希望尋找可能的蜜糖。大概……」他回頭看了看山下，「真正的蜜糖確實配得上這些苦難吧。」
「也許有時候人確實需要一些信仰，這個時候那些真正的女神信徒可能要比我們堅定地多吧。」
「我決定從這裡出去之後找個神好好了解一下。」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哼。善神恶神，都一样。信仰就能让米兰幽尔从地狱骑士手里逃脱吗？饶了我吧。”
“我总要找梅尔科思兴师问罪，这事才算完。她不可能不知道那张哈罗牌的事。”
卡米尔抬头看一眼山顶的神殿，厌烦地叹了口气，继续埋头爬山

雷爾曼卻似乎想通了什麼，一身輕鬆地跟在卡米爾後面，「非也，並不是信仰能救我們於水火，只是信仰能讓我們在痛苦中不迷失。我有時候認為信仰單純只是因為像我們這種脆弱的生物天生知道有比我們更偉大的存在，所以選擇了一條這些偉大存在所行走的和自己相同方向的路途罷了。這樣當自我懷疑的時候，偉大存在會像明燈一樣繼續指明方向。」
「就算我看不清，但我知道前方還有路。大概是這樣吧。大概這樣就不會絕望了。」雷爾曼喃喃自語。

卡米尔懒得多说什么，一路无话爬到山顶

將近兩個小時的攀爬讓卡米爾和雷爾曼都感覺到了疲憊，卡米爾甚至覺得到最後已經快要邁不動腳步。但好歹還是來到了那個熟悉得令人惡心的大門外。

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把气喘匀了再推门进去

大門在卡米爾的奮力推動下無聲緩緩開啟。

进门之后还是照例拿出自己的盗贼工具先尝试撬锁，这次先撬右边那扇自己还没打开过的门
“我就不信了，我还能治不了你？” 卡米尔一边撬锁一边慢慢地调整呼吸，努力忽视酸痛的肌肉
1d20 解除装置
4[4] = 4

卡米爾再次聽到門鎖被卡住的細小聲音。他覺得這扇門再次拒絕了他。

卡米尔气恼地收回开锁的工具，小声咒骂：“什么破门，谁爱开谁开吧！”
拖着步子继续往大厅里走

雷爾曼跟在後面，小聲提醒，「我們是好人，你可別裝惡霸了。」

卡米尔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嗯。”

走进大厅之后在餐桌前站定，做了个深呼吸，对熟悉的四个人说：“早上好。我们误入了这个半位面，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时间循环中。这已经是我第六次见到各位。为了逃离这个半位面，也为了各位着想，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如果你们对我的话有所怀疑，我也可以向你们证明：我知道你叫兰博，来这里之前是切利亚斯的一个奴隶；你叫肖德恩，那边那位金头发的女士是你的朋友。看到你们背后的墙了吗？走到墙边，你们会踩到一个毒刺陷阱。我还知道管理这里的祭司名叫米兰幽尔，她会在中午的时候到这里来带你们祈祷。”
卡米尔疲倦地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语般小声说：“如果你们还能祈祷的话。”
1d20 交涉（说服）：关于时间循环
19[19] = 19

所有人都抬頭看向卡米爾，被點名的兩位男士表情疑惑，蘭博先遲疑著開口：「你看起來很累……沒事吧？是米蘭幽爾大人把你救到這裡的嗎？和我們一樣？不要害怕，如果真的出了什麼問題，大人會幫助你的。」肖德恩則放下餐刀問道：「陷阱？什麼陷阱？時間循環又是什麼，你說的這些怪話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們的名字的？」

“你们背后，靠墙的地上。小心别踩上去了。” 卡米尔干脆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慢慢地说，“我已经说过了，我现在是第六次进到这里来，第六次在同一个早上见到同样的四个人在这里吃着早饭。循环的起点在早上，终点在正午。而问题就出在这里：根据我们的推理，破解循环、离开这个半位面的关键就在你们身上。”

四個人一臉迷惑，兩個女孩各自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地板，很快就沒什麼興趣地低下頭繼續吃飯，只是偶爾抬頭看看兩人，蘭博則趴在地上小心地尋找著卡米爾說的陷阱，一無所獲地困惑搖頭，但也沒有踩上去。只有肖德恩思考了一會繼續問：「你陷入奇怪的循環，想要我們幫忙？怎麼幫？為什麼要我們幫？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都是被救來此地，你是怎麼來的？你可是女神的信徒？自己闖進來的嗎？那會不會是女神的懲罰？此處是女神的聖殿，陷阱的位置不是我們慣常會走的地方，女神大概自有用處。不用太擔心。」

卡米尔听到这里叹了口气，十分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扫视了一圈后继续说：“这就是我要说的重点。请仔细听。我们在这座神殿里的前五次经历并不愉快，并且我们现在确信这里潜伏着致命的危险。我必须警告你们，让你们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为了你们，为了你们的信仰和你们的女神，请相信我。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肖德恩，你可曾听说过西芙 · 凯什的名号？”
卡米尔一边说一边掏出自己的怀表确认时间

見卡米爾說的誠懇，兩人點點頭，兩個姑娘也扭頭看著卡米爾。
「西芙 · 凯什？」肖德恩回憶了一下，「有點印象，好像聽過一個趣聞，說一個鎮子的人都被她的信徒騙了。最後鎮子上被蒙蔽的正直祭祀還自殺了。」
卡米爾看了看懷錶，還有十五分鐘到9點整。

卡米尔点点头：“西芙 · 凯什是万提安的恶魔领主。绝望、自杀、欺骗、疯狂、伪信是她的领域。”
“你们应该都知道走廊西边休息室的墙上刻着的文字吧？那似乎是你们的祷文。”

四人都點點頭，蘭博還朗誦了一遍。

朝兰博轻轻点了下头：“多谢。”
“现在，请你们把每句祷文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字按顺序连起来，去头去尾，再读一读。”

四個人不由自主地低聲嘗試起來，蘭博大聲讀出來，但是能看出仍然是一臉迷惑，肖德恩又用更準確的發音重複了一遍：「願將吾魂獻與希芙凱什？」
「怎麼會這樣？」他皺眉問道。

“就是这样。走廊东边的房间我还没去过，不知道里面是否刻有类似的文字？”

「東側不開放的，我們也從沒進去過。」蘭博接話道，「你還發現了什麼？這些米蘭幽爾大人知道嗎？雖然我們每天都在念誦這些禱詞，可是我們心中滿滿都是對女神的崇敬呀。」

卡米尔又开始揉太阳穴：“我知道，你们当然是艾奥梅黛女神的信徒。但设计这些祷词的人恐怕就不如你们这样虔诚了。根据我之前在这里的发现，此地被精心设计成了一个血腥的献祭仪式，祭品正是各位的性命。再过一会儿，在这餐桌边的人里就会有一个拿起餐刀自杀。一小时一个，无人幸免，直到中午，仪式启动。至于米兰幽尔，我不知她是被蛊惑，还是什么人假扮，又或者只是她对艾奥梅黛女神的信仰发生了扭曲；但从我之前的经历来看，她正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等到中午，她就会在那里，” 卡米尔指着远处的读经台，“把各位献给西芙 · 凯什。”
卡米尔说完就从餐桌边退开五尺，再次拿起怀表确认时间

四個人聽了卡米爾的話，都驚訝極了，沒有人想到他會直接指控米蘭幽爾。兩個女孩首先搖頭不信，蘭博有些猶豫，肖德恩則繼續追問：「如果真如你所說，那我們又能做什麼來幫助你呢？你要知道我們是被女神救助的無處可歸之人，邪惡的人大可以直接取走我們的性命，何必好吃好喝好住讓我們一直等到你來？禱詞不提，這個大廳明明就是女神的聖殿啊，這餐桌上的美食也是女神賜下的福祉……血腥儀式怎麼在這裡舉行？」

“你们会觉得惊讶也很正常。还记得我刚刚说的西芙 · 凯什的领域吗？你们无处可归，被救到这里，是为绝望；让你们在餐桌边挥刀自残，是为自杀；用艾奥梅黛之名掩人耳目，哄你们留在这里，是为欺骗和伪信；把我困在时间循环里，慢慢地摧毁我的心智，是为疯狂。取悦邪神的办法有很多种，直接取走你们的性命并不是唯一的方式。如果这里真是艾奥梅黛女神的神殿，你们可在此地见过她的徽记？上面读经台上的经文我看过了，和墙上的祷词一样，是凭空捏造的；两侧高台上的那些画也有问题，里面暗藏了许多亵渎女神的细节。”

“至于你们如何帮助我，很简单，只要我能说服你们，成功向你们揭示此地的真相，然后带你们离开这里就行了。我已经试过了，应该不会有错。只可惜上次我只说服了一个人……”

四個人的臉色變化起來，長發女孩第一個站起來，「你要如何帶我們離開這裡？又要帶我們去哪？」而蘭博卻好奇地問，「你真的已經和我們說過很多次了嗎？為什麼一直沒能說服我們？」肖德恩淡淡地問：「你說服了我？」

卡米尔脸色凝重，对肖德恩说：“没错。”
接着又朝兰博轻轻摇头：“要么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要么是弄错了说话的方式……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最后朝着长发女孩说：“老实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带你们去哪，甚至不知道带你们离开这里后会发生什么。但如果你们选择相信我，想必也会同意：如果这里真是供奉西芙 · 凯什的所在，任何行动都比留在这里要好。停滞不前无法改变任何东西。我想，艾奥梅黛女神也会乐于看到各位展现自己的勇气的。”

長發女輕輕點點頭，臉上卻仍然顯露出猶豫，她對面的金髮女孩卻果斷地對她說：「如果他能證明自己是個好人，或者也是信仰女神的同行之人，我就願意相信他。你別怕，要走我們一起走。」
「如果你不知道要帶我們去哪，那怎麼才算你所謂'離開'？」肖德恩皺眉繼續問。而蘭博則嘀咕著：「這麼簡單？可是如果我相信了你，而你又是個大忽悠——歐我現在已經不確定哪個是真的了，可是女神萬一生氣了怎麼辦？這一桌好菜呀……」

“离开神殿，走出大门。上次你们有人走出大门时，这个半位面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也是我确信带你们离开是打破循环的关键的原因。但上次只有你离开了，” 卡米尔看着肖德恩说，“而我们还是回来了。可见只一个人还不够。而且我和我的朋友只要走出大门就会重启循环，这也进一步说明了大门是某种类似边界的存在。”
“不管怎样，请你们先从餐桌边离开，第一个人自杀的时间快到了。” 卡米尔有些焦虑地看了看怀表

「就這麼簡單？」肖德恩好笑地站起來，「那我現在做不就行了。雖然我們從未出過那門，但外面看起來也不像是地獄深淵吧。」
蘭博想了想，有些遺憾地放下餐刀，往走廊跑去，「我有個主意！我很快地去大門外踩一下就可以回來繼續吃了對不對？那時候應該已經算幫到你了吧？」
金髮女孩也站起來，衝長髮女孩招手，三人一起離開了餐桌走向卡米爾。

卡米尔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如你们手拉着手一起出去看看，免得发生什么意外。我跟你们一起走。”

「但這裡真的不是女神的聖殿嗎？可是……」長發女孩仍然有些猶豫，對卡米爾問：「米蘭幽爾大人明明是好人，雖然我們幫你是沒什麼問題，但如果只是需要我們這樣做簡單的事情，也許並不是米蘭幽爾大人的問題？雖然你現在看似陷入絕境，但我們都曾有過這樣的體會——」金髮女孩不耐煩地拉著她往外走去，「走，試試就知道啦，米蘭幽爾大人也沒有說不能出去呀。」

“等等。” 卡米尔叫住两个女孩

「不，這裡應該真的不是女神的聖殿。」肖德恩一邊走一邊說，他和雷爾曼打了個招呼，「這位小哥說的很對，我們不知不覺中忽略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這些不合理加起來完全可以證明此處是假的聖殿。不過目的為何就不知道了，這部分屬於只有小哥說，我們沒得證明。」
「怎麼了？」金髮女孩站住問。

“也许走出大门不完全是问题的关键。重要的是信念。要带着离开这里的信念走出去。” 卡米尔摸着下巴慢慢地说，“叫我卡米尔就好。肖德恩，你能把你的想法跟其他人详细说说吗？”

蘭博轉身等著幾人，聽到卡米爾的話苦著臉說：「離開此地的信念？這我可沒辦法……這是我這輩子住過的最好的地方了。」
肖德恩搖搖頭：「我沒什麼想法，只是相信你話中關於此地並不是女神真正的聖殿這部分。既然不是女神聖地，欺騙我們留在此地必然有其用意，不論是不是你說的那些，這位邪神確實是很可怕的存在，我們最好還是認真一些對待此事，讓自己清醒過來——相信你們也多少有些感覺，自從來到此地，每日食用盛宴，總感覺腦子裡像蒙了一層網一樣越來越模糊，對周圍的感知越來越平淡。所以為了我們真正的信仰，也要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如果真的是邪神利用了我們對女神的真心，豈不是愧對女神？」
金髮女孩點點頭，「對，如果這裡是假的，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應該留在這裡。哪怕這裡再好也不行，因為他以女神之名欺騙我們！」說完兇兇地瞪了一眼蘭博。
「知道啦。走吧。」蘭博縮了縮脖子，繼續回身跑向大門。

“但愿这次我们的努力会有效果……” 卡米尔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雷尔曼

雷爾曼則不然，笑瞇瞇地看著幾人，很有信心的樣子。

卡米尔跟在众人后面往外走

蘭博在敞開的大門處扒著門板看了看外面，很快就走了出去，周圍沒有任何變化。但接著就是兩個女孩，先後牽著手慢慢穿過大門。地面微微一震。肖德恩坦然地跟隨其後，邁了出去。

就在那瞬間，原本充滿柔和光線的走廊突然如極夜漆黑一片，周圍的空氣猛地壓縮向卡米爾和雷爾曼，無數厲聲尖叫和邪惡冰冷的能量在周圍飛竄碰撞，卡米爾覺得自己像被丟進絞盤的老鼠般，被痛苦撕成了碎片——然後他精疲力盡地睜開眼皮，看到了餐桌，和餐桌上的那本經書。燭光閃爍，上首的女主人驚喜地站起來，招手喚來僕人，坐在卡米爾旁邊的雷爾曼也疲憊地睜開眼看了他一眼，給他一個無比熟悉的笑容。

「我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