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主题: 【VtM】哥德堡小夜曲 Göteborg Noctune  (阅读 1115 次)

副标题: V5短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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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tM】哥德堡小夜曲 Göteborg Noctune
« 于: 2023-11-12, 周日 13:04:32 »
Intense, power struggle, loyalty and betrayal

ST: 河伯
PC: [CL] Lindy Federer 林迪·费德勒,瑞典甜妹末卡维
[碟子] Kinga Kowalski 金戈·科瓦斯基,波兰苦闷布鲁赫
[劳伦斯] Boris Prochazka 鲍里斯·普罗切斯卡,薛定谔的参团出现时间的鼠鼠诺斯费拉图

离线 DWh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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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VtM】哥德堡小夜曲
« 回帖 #1 于: 2023-11-12, 周日 13:23:47 »
第一幕,第一场

劇透 -   :
哥德堡,瑞典王国

<blockquote>12月初的北国迎来漫长的冬季,每天长达差不多20小时的黑夜,对于哥德堡的暗夜生物来说,无疑是最为惬意的狂欢季节——尽管代价是另外半年的长夏。

凡人世界已经开始进入圣诞季,对于斯堪的纳维亚人来说,12月13日的圣露西亚节更是圣诞之前不可忽视的一个小高潮。为了驱散漫长冬夜的阴郁,进入现代之后的北国居民们会在整个冬季彻夜点亮门窗上的伯利恒之星,广场上伫立的圣诞树同样包裹起灯光的外套。购物商场人声鼎沸,营业到凌晨的餐饮店和夜店里充满欢声笑语。

讽刺的是,现代的灯光为凡人驱散了古老的暗夜的恐怖,却也同时成了吸血鬼们的福音——人类不再在入夜之后便躲入家中,而是心甘情愿地跳入黑夜的拥抱,因为他们相信,科学和理性的光亮已经驱散了迷信和无知的黑暗,夜晚早已不是威胁……

不过下午四点多,哥德堡已经入夜,栋栋屋宇纷纷亮起了温暖的灯光,城市中心的商业区更是热闹非凡。寒冷的晚风、细碎的雪花不能阻止凡人们呼朋唤友、结对出行的热情,即使累了冷了,总能躲进咖啡馆里享受一杯热饮和暖气。

然而商业区的一条街巷中,一家在小圈子中富有盛名的纹身店却意外地熄了灯火,关闭了原本五光十色的耀眼灯饰,悬挂着「暂停营业」的招牌拒绝了凡人生息的接近。但是,这不代表着它不欢迎另一种造物的接近……

林迪·费德勒(Lindy Federer)和金戈·科瓦斯基(Kinga Kolwaski)就站在纹身店外,响应托芮朵首席莱拉·茨维亚诺维奇(Lejla Cvijanović)的召唤前来。纹身店门口有一个门铃,指示灯闪烁着绿光。

林迪的心里非常紧张,她缩在自己一身相对低调许多的米色大衣里,踩着黑色的皮靴,戴着也是黑色的小帽子盯着纹身店一片漆黑的大门:“我们非得进去不可吗?”她焦虑得感觉自己有点犯恶心,她感觉自己在问旁边的另一个吸血鬼,心里却期待着那扇门给出点应答,但门没有说话……她拉着自己的帽子挡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个缝看向科瓦斯基。

科瓦斯基一身暗红色的短皮衣和平平无奇的黑色长裤,在冬夜衣着温暖的人群中显得有点儿清凉。她双臂抱胸,试图缓解自己的不安。“走呗,事情能糟到哪儿去呢。你的Sire那边有和你说过要做点什么吗?”

林迪也不知道科瓦斯基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故意刺激她。科瓦斯基刚说完这句话,就想起来林迪是一个非法新生儿,而科瓦斯基在自己也还是个新生儿的时候就亲眼见过林迪的「行刑场面」——被带到亲王面前准备被斩首,但最后被一个较年长的托芮朵救了下来。

“我希望你受死刑,这个够糟吗?”林迪脸一沉,心不在焉地用阴暗的语调讽刺回去,“我也什么都不晓得呢!不然怎么会那么想吐……”

“那也挺好的,死了就不会想吐了。”科瓦斯基放下双臂转而叉腰,伸出右手戳在门铃上,“总之准备好进去吧。”

林迪特别想拿起一块石头尖叫着冲上去打碎门铃,但实际上只是怒气冲冲地大步走上去,那个门铃对她尖叫起来,把她吓了一跳,大叫着差点蹦到了街的对面……什么?幻觉啊!那没事了!她又灰溜溜地走回去。

科瓦斯基按下门铃后,周围安静了几秒钟,然后门口「吡——」了一声,门锁解除。一个温顺的声音从问答机传出:「请进。」

“你这夜跑热身结束了没?”科瓦斯基向林迪小声嘟哝了一句,扭头对问答机作出一副无害的笑容,“好,谢谢。”

林迪又被门铃吓得尖叫了一声,她看见这扇门变成的一张人嘴对她吐着舌头尖叫,她在大衣里缩成一团,虽然知道是幻觉但极为恐慌地看看科瓦斯基,不得已地希望自己漂亮的脸蛋能打动她:“帮帮我……对不起……”

这显然是纹身店的后门,形似居民住宅的入口周围没有凡人,两个血族推门进入,门口是玄关对着一道楼梯,闪烁着昏暗的、蓝色紫色的荧光灯。拐上一道楼梯后,是一个宽大的空间,充满了形象和色彩,四周辅以调节氛围的低亮度的灯光。这就是托芮朵首席莱拉·茨维亚诺维奇的纹身店的内部。

房间内到处都有质量上乘的人形模特,他们分散在房间各处,身上均画满了精美华丽的纹身图样,这些人形模特或坐或站、千姿百态、各个不同,尽力地展示着描绘在他们身上的作品。要仔细看才能发现,这些模特并非死物,而是活生生的人,但他们却仿佛雕像一般静止不动,用他们的身体展示着莱拉·茨维亚诺维奇想要描绘的任何形象和色彩。莱拉此刻就在房间中间,正俯身在一张工作台上,专注地在一个人形的背部作画。莱拉黑色皮衣上的金属饰品从不同角度反射着灯光的色彩,随着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变幻闪烁。

林迪顺从又不顺从地被拉走了,这些精美诡异的模特让她又惊又恐,美丽的雕塑人身上扭动着光陆怪离的图案,她知道自己必须进去,腿却老忍不住向后蹬几下,她感觉自己是一头被抓走的鹿,被栓上皮带打上标记,就差一针麻醉剂让她不省人事,她感觉自己变矮了,她对四肢的控制在失灵,她不想进去——但她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叫声,惊慌失措地一只手死死抱着自己,极不情愿地像听天由命的猎物一样允许自己被拉走。

科瓦斯基连拖带拉地拽着林迪上了楼。她抬起头看向眼前的房间,眨了眨眼,一时下意识地收敛了动作,连手指头都不敢乱动。沉浸在创作之中的莱拉让她看得有些入迷,她的视线追随着莱拉的手,一点点辨认在皮肤上刻画下的那些奇异的花纹。

有那么一段时间,房间内没有动静,只有莱拉的手以难以辨认的速度在那张人体画布上作画。在她似乎终于完成一朵花之后,她放下手中工具,抬头看向进来的两个年轻血族。

「我还以为会有三个人呢。老鼠们又不知道在做什么。」她轻轻说,「算啦。」莱拉站起身,拍拍手。

“哦,晚上好,莱拉女士。”科瓦斯基放开可怜兮兮的林迪,一只手按在胸前,有点笨拙地微微俯身略鞠一躬,“真是惊人的艺术。”

林迪站在原地,惶恐地低着头,双手抱着自己,她稍稍抬起头,她看到的室内依旧是一片扭曲,喘了口气:“好吧……咳,好吧,女士。”她没想到自己的嗓子都软了,有些含糊不清地还是把话说完了,“把我们叫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莱拉看了看林迪和科瓦斯基,露出一个微笑。她随意地在房中走动起来,一边摆弄着她的各式作品和工具,一边说:「嗯,尽管你们很年轻,但我想你们必然了解潜藏对于我族生存的重要性。」

「很不幸……」莱拉拖长音调,「哥德堡竟然有一个血族打破了潜藏戒律,为了避免可能引起的严重后果……」莱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转向林迪和科瓦斯基,舔了舔嘴角,「必须有人维护秩序,消灭威胁的源头。我作为首席,在此传达亲王的旨意……」

莱拉盯着林迪,双眼流露出兴味,仿佛看着一头幼鹿。她继续道:「宣布,对麦可·阿德勒(Maike Adler)执行血猎。」

“啊?”科瓦斯基看看莱拉,又看看林迪,“啊?”

“等……一下?”她听到这句话之后的一瞬间疯病发作得更加严重了,她有点尴尬地试图从那些叽叽喳喳的模特身上移开注意力,哈哈笑了两声,“对不起,女士,您说谁?”

“麦可·阿德勒,她做了什么?”科瓦斯基转了转眼睛。

莱拉轻声一笑:「我早就说过,她总喜欢带着那些年轻鲁莽的小鬼,敲那些所谓音乐。还上传live视频到网上……呵……」

“我确实有几天没见到她了。”林迪这下倒是冷静了许多,毕竟现实突然地比她的幻觉魔幻了两三分。“她……她具体做了什么?”林迪揉着自己的头,单纯是因为疯病发作扰得她心烦意乱还头疼,从幻觉里勉强辨析出的自己的声音比她自己想的还要冷静,听起来简直是疏远。

「是吗,说不定是畏罪潜逃了呢,」莱拉讥讽道,她凑近林迪,几乎是耳语般对林迪说:「所以,林迪,我很担心你呀,有这样一个不称职的监护人……所以我才给你这个机会,希望你能对亲王、对其他血族证明自己,证明亲王当初的决定没有做错。」

科瓦斯基悄悄地往远离两人的方向挪了一小步,感觉自己不存在的呼吸越来越快……

“没了这个监护人我会怎么样?”噢太棒啦,林迪正在听见莱拉和麦可的声音一同叫她去死,她闭着眼睛敲敲自己的脑子,“闭嘴!都闭嘴!我他妈一点都不在乎你们死了还是没死。哈!哈啊,我不知道麦可干了什么,但你听起来——你听起来和她有私人恩怨——闭嘴!啊!亲爱的女士,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莱拉,你都去哪找来的这些小鬼头。」突然间,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房间角落响起。林迪和科瓦斯基保证,他们之前没有在这个房间听到或看到第四个人的存在。

在房间远离众人的一角,一张长沙发上,躺着一个青年,他显然不属于那些被束缚的模特。青年穿着一件松垮的衬衫,扣子开到胸口,正懒洋洋地斜躺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根卷烟,却也不抽,只是任由青烟带走燃烧的烟叶——末卡维首席安德烈·霍尔斯特(André Holst)兴致恹恹地看着房中的一切。

林迪很自然地把那声音当成了她疯病的一部分:“别再……别再烦我,我发誓,我什么都不想……”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抱着自己的头蹲了下来。

“安德烈。”科瓦斯基下意识地念出他的名字,趁着他出现的时候走过去按住林迪,拍拍她的肩。

安德烈对科瓦斯基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认可。

“你们一个个就知道给我添堵……谁在乎我的死活?没有人也没有鬼,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哈哈哈哈哈,我快被吓死了!你好!先生!” 林迪继续蹲在那里和自己自言自语。“别担心我!我真的真的没有冒犯大家的意思,但我正在被各种人和不是吸血鬼的东西吓得要死啊哈哈哈,我不说几句话我真的会死,你们肯定都习惯了!啊啊啊啊啊。”

一阵疾风,莱拉从几人眼前消失,然后又瞬间出现在林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的林迪,「啧啧啧,看看你,如此莽撞,如此无礼。」

林迪摘下自己的帽子,往地板狠狠磕了两下,像石雕一样保持以头抢地的姿势了一两秒,她猛地起身,摇摇头:“……这不是您想看见的吗?我的疯狂?”

“能做到的事情,我们会做的。”科瓦斯基一边狠狠捏着林迪的肩膀,一边抬高声音对莱拉说,试图压过林迪的疯话,“可以告诉我们更多细节吗?麦可上传了什么危险的东西?我们要去找到她吗?”

莱拉听到科瓦斯基的问话,抬头:「看来亚历山大(Aleksander)的教导还算不错。」她没有继续纠缠林迪,转身继续道:「还是正事重要。」她看了看安德烈。

安德烈终于从沙发上站起身,散漫地踱步过来,说:「已经存在的,无法消除。已经被注视的,无法掩盖。你们要去找到她,带回来也好,就地正法也好。麦可·阿德勒……她现在在……」说着,安德烈的神情变得飘渺起来,好像他的精神已经不在这里了,好像他正看着更遥远的东西。

「一个面具,一个破裂的面具,摔碎了。汹涌的凡人,带着降下火焰的金属管,逼近。鹰(Adler),躲在王冠之下,国王陛下的王冠,在船帆上飘扬。」

“你是说第二审判庭带着枪来跟我们干架了?”科瓦斯基说,“阿德勒现在受谁的庇护?某个梵卓?还是本地的王室?在船上?这是德古拉行为吗?”

对林迪来说,科瓦斯基往她肩膀上的压力是真实的,她额前的疼痛是真实的,感官失调让她难以站起来,像是新生的幼鹿还要学着走,于是林迪继续跪着,“到底是什么在注视着鹰?谁是注视鹰的第一人?鹰的朋友是否也在王冠之下?”

科瓦斯基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放开林迪站到她旁边,困惑地看着两个末卡维一来一去地说着难懂的暗喻。

安德烈从幻象中清醒,抬了抬眉毛看看科瓦斯基,还是那副恹恹的样子。安德烈说:「布鲁赫想象力还挺丰富哈。」然后手指点了点林迪,说:「你也是。」他语气带着「你们好夸张」的含义。

随后安德烈掏出一本折页小册子,看起来是平平无奇、没人注意但是又每天都要浪费成吨纸张印刷的公司宣传单:

瓦萨船运公司,LOGO处画着代表瑞典王室的金色王冠。

「她在这里。」安德烈向两人递出传单,叙述道。

科瓦斯基没好气地哦了一声,拿过那张传单,另一只手把林迪从地上拎起来。

“啊,唉,哎呀,我早该想到!”林迪被拎起来,毫不害羞地扶着科瓦斯基但没有看她一眼。

“无君者的地盘?”科瓦斯基皱了皱眉,“管那块地方的家伙……好像不好惹,是那个冈格罗吗?”

莱拉满意地对科瓦斯基点点头:「是的。麦可逃到无君者那……或许还要加上一个叛逃的罪名?」

科瓦斯基怜悯地看了一眼林迪,意思是你怎么摊上这么个监护人。“这可真是不小的动静。”

“她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我得,怎么说……”林迪还在慢慢地恢复,皱着眉靠在科瓦斯基身上,冷笑了一下,“我得决定一下到底要不要真的对她反目成仇呢。”

莱拉歪头看着林迪,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林迪·费德勒,我想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科瓦斯基推了推林迪,但现在暗示已经太晚了。

安德烈插话:「不执行戒律?也行,把她带去烧了就好。」

科瓦斯基张了张嘴,本来想说“理解一下,末卡维就是这样说话不着调的”,话到嘴边看见安德烈又收了回去。

“都怪不靠谱的监护人把可怜的林迪带成这个样。”科瓦斯基撇嘴,“要不,呃,我这几天代行一下教育她的责任。”

莱拉听到科瓦斯基的话,刻意地叹了口气:「唉,是呀,有这样的监护人,把我们的新生都带歪啦。科瓦斯基,你能这么有心,我感到十分安慰,请代我向亚历山大问好。」

“我会的。”科瓦斯基面不改色地点点头,暗中用力捏了一把林迪的手。

“我会执行任务的,我说的是一点私人,私人方面的仇,我会把我刚刚的失礼怪罪到她的头上。”林迪低声说,“我完全不在乎她的死活,她违反了我们的戒律,活该。我的意思是,在我以后的生命中是要把她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过客和敌人,还是一个曾经稍微对我有些恩情的长辈。”

“但无论她算是什么人,我保证会改正我的错误,丢弃她给我灌输的错误思想,为更大的利益服务。”林迪夸张地鞠躬,当然了,她心里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是好事。」莱拉点头,至于她是不是真心认可了林迪的「改正」就不知道了。

今晚的事情看起来就要告一段落时,门铃再次响起。一名血仆来到莱拉身边,对她低声报告了一番。莱拉点点头:「看来我们的诺斯费拉图朋友到了。」

多年以后,当鲍里斯站在自己位于家乡的墓碑面前时,准会想起自己在哥德堡面见妥芮朵首席的那个遥远的夜晚。当时,哥特堡还是座好城市,一条条下水道让沟鼠们得以在极昼之地歇息快活。而一切痛苦以及荒诞的事情都将从这道电铃声开始,只是我们可怜的沟鼠,可怜的“送货工”鲍里斯·普罗切斯卡先生还不知道自己是最后入场的那只玩家。

“请原谅我的无礼,亲……首席阁下……”干瘪发皱的脸皮巧妙地把他的面容从常人扭曲成一团什么别的让人想要扔进下水道的东西,只有肤色和眼睛能让在场的诸位意识到,哦……他或许在那以前还是个普通的捷克小伙……“鲍里斯·普罗切斯卡,竭诚为您服务。希望我还能赶上散场前的闲聊……”

林迪为鲍里斯感到可怜又心中窃喜,心中暗想幸好他没能看见自己刚刚无礼的发作,那么现在出丑的中心巧妙地转到了鲍里斯身上,转念一想,他其实无时不刻都算是在“出丑”。林迪忍着笑意微笑点头,就算是打个招呼。

安德烈拖长了音调,叹气摇头道:「莱拉啊莱拉,你找的都是什么人。」说完,安德烈转身,捏着卷烟,又回到了他的沙发上躺着。

莱拉看到迟来的鲍里斯,撇了撇嘴,干瘪道:「看来罗曼(Roman)把你留了好久呀。好啦,不说废话啦。我找你们来是为什么,我也懒得重复一遍,你去问另外两个人吧。」

“一点街区上的琐事浪费了时间……实在抱歉。”沟鼠一边道歉一边向其他几位问候。

“我还有一个问题,我们的任务进度向谁多久汇报一次?”科瓦斯基问莱拉。

「北方冬天的好处就是夜晚足够长,长到很多事情都能在日出之前完成。」莱拉说出她的期待。

“好……我们这就行动起来。”科瓦斯基说。

“有够棘手,”林迪叹了口气,“夜再长也不是永远不落,该讲的路上讲,老鼠先生。”

再次穿过各色的人形模特,纹身店的门在三名血族身后关上。</blockquo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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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VtM】哥德堡小夜曲
« 回帖 #2 于: 2023-11-12, 周日 13:54:27 »
第一幕,第二场

劇透 -   :
<blockquote>离开温暖的室内,冷空气瞬间从四面八方侵入。此时天上没有落雪,地面上只有不值一提的稀疏的雪花片,湿冷的空气将路面弄得有些潮湿,除此之外毫无刻板印象中的「白色圣诞」。人类说的「气候变暖」大概是真的。

林迪闷闷不乐地把自己的帽子戴上,整了整自己有些潦草的棕色长发,“aw,谢谢你刚刚护着我。”她抿着嘴拉了拉科瓦斯基的手臂,“我想这算欠你半个人情了吧,交个朋友?半个朋友?”

“啊?哦,好。”科瓦斯基还在皱着眉头想事情的样子,摆了摆手,“小事小事。说回来,我们直接去瓦萨船运公司吗?你对无君者了解多少?”

尽管林迪对无君者只有一些道听途说的认知,但是此刻隐隐约约想起来,麦可很少像某些秘盟忠诚者一样,说起无君者就没好话。麦可说得不多,但并没有太多负面态度,林迪一直觉得她是对政治不关心。同时,麦可也没太仔细地教导秘盟方面的东西。

“也有可能麦可在避难所留了些我没发现的蛛丝马迹,又或者她把那里打扫非常、非常很干净。不过我只是听说过些无君者的事,麦可在政治方面基本没跟我说什么,我以为她只是不关心罢了,我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地盘就是那儿,真不应该啊。”

“正常正常。”科瓦斯基看了一眼旁边显然在神游还越走越远的鲍里斯,看来这家伙的情报是指不上了,“让我想想有谁能问的……”她拿出一个简陋的键盘机,拨通亚历山大的号码。

没多久,电话就接通了。亚历山大沉稳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玫瑰大姐头给我派活儿了。”科瓦斯基说,“我得和一个小朋友一起去趟港口区。你知道,和那些对我们意见很大的家伙打交道。你和他们的人见过吗?怎么去找那儿管事的比较好?”

「港口?」亚历山大的声音透出一些惊讶,然后沉思了一下,说,「我确实和他们打过照面,还不止一次,不过都是在你认识我之前了。我会劝你们最好别硬碰那条狼狗,希望他今晚不在吧。如果只是一些小狗的话,作为我的子嗣,直接给他们一拳也不是不行?」说到这里,亚历山大发出一声轻轻的笑声,「或者你有些会聊天的朋友也可以试试跟他们谈谈,小狗不那么容易咬人。话说你们这是要去干嘛?」

亚历山大所说的狼狗,当然指的就是管着港口区的那个西装冈格罗。

“找人,找……呃,我这位小朋友的监护人惹上大事了。她现在大概正和小狗们玩得开心呢。倒是把小朋友丢在了我们这儿,只好我来带着。”科瓦斯基说。

电话那头罕见地沉默了好一阵。「这可不是小事。那你们小心点。还有……」明明没有必要,但是亚历山大放低了声音,「多注意一下你带的这位……小朋友……小朋友容易被家长带坏。要是遇上了麻烦了,不要纠缠,先离开。」

科瓦斯基同情地看了一眼林迪,“好。我会注意的。那我挂了?”

「嗯。」见子嗣没有什么要说的,亚历山大挂断了电话。

林迪相当无辜地站在一边:“怎么样?”

“直接过去,上车吧。”科瓦斯基歪了歪头,带着林迪往自己的摩托车那边去。她翻找了一下尾箱,把东西拿在手里掂一掂:一根棒球棍,一根撬棒,一个铜指虎。好,准备还算充足。“要我扶你坐上去么?”

林迪也看看自己身上的东西,她带有手机和一根数据线,以及一把小刀还有纸巾和一根手帕。相比之下自己显得很菜,不过她想自己本来就是看着风一吹就跑的小姑娘,无所谓了。

她夸张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你猜怎么着?我的四肢还在诶!你看!还能用,我自己上去吧!谢谢啦。”

鲍里斯这时说:「啊,对不住,我这样子不太方便跟你们一起上路。我还是从熟悉的路走吧。到时候见。」说着鲍里斯就走到街角一个下水道井盖那,在黑暗的遮挡下消失在了地下。

科瓦斯基的二手摩托车发出嚣张的轰鸣,叫嚣着就往港口区去了。

今天恰逢周日,除了商业街和一些服务业和景点,很多地方都提前关门了,多数办公楼里一片漆黑。港口上,供游客参观的历史区亮着灯光,最后一批游客有说有笑地正准备离开。稍远一些的地方,真正在使用中的港口则昏暗、冷清。

这片沉默的、巨大的工业区上整齐地排列着一个个集装箱仓库,一些汽车三三两两地停在路边或停车场,各种颜色的驳船静静地停在水面上,还有一些运输车和叉车停在空地上。

这片迷宫中,只有一个仓库里还亮着灯。仓库的大门紧闭,但窗户上透出明亮的光线,透过玻璃,几个身影时不时在集装箱的空隙之间闪过。大门的侧面有一扇小门,应是供员工出入的,门上写着「闲人免进」。屋檐一角,正如很多当代设施一样,监控摄像头正对准了两扇门口。

“得去找他们的头儿啦。”科瓦斯基指指亮灯的仓库,“林迪,你状态还好吗?要不要先补充一下?”

“脑袋还算正常,”她咂咂嘴,“小零食嘛……之后再吃,我们过去怎么说?找借口,还是开门见山?在这打架总感觉不太好嘞。”

“那就先礼后兵吧。”科瓦斯基看了看四周,希望鲍里斯已经找到了其他能进去的门路,“走小门咯。”

这时,鲍里斯从港口区的某个下水道钻了出来,悄悄来到了林迪和科瓦斯基身边。

“叔,您是长辈,您来啦。”科瓦斯基说。

“来的正巧呢,您好您好。”林迪笑笑。

科瓦斯基掰了掰拳头,问鲍里斯:“你们那儿对这里的无君者有什么了解没有?希望能先和他们好好谈谈。”

“一点老鼠的小把戏罢了。”鲍里斯把沾到一点污水的衣角折起来挤干,“宜家的甜筒最近加水越来越多,弄得我们开路也挺麻烦的。” 湿掉的衣角在寒冬的空气里很快就冻结起来最后变成硬邦邦的一小块,“无君者?他们要是能好好谈怎么会叫这种名字,小子,那群家伙拿着燃烧瓶的时候可不像吸血鬼……”

“好吧,我们可以先客气一下。我敲门进去,你们想走其他的路吗?” 科瓦斯基说着,把指虎塞进口袋,另两样大件插在背后裤腰带里,拉了拉衣服遮住。

“你确定还想让我上去社交嘛,亲爱的科瓦斯基?”林迪点点手指,“我不是很相信自己哦,也许窗户或者守门什么的更适合我。”

“挺好的,从天而降惊声尖叫吓死他们。” 科瓦斯基看向鲍里斯,“感觉你可以帮我带带这个小朋友啦!”

“我是鬼,不是蜘蛛啦,”林迪小声说,“我尽量不添麻烦咯。”

“好啊。” 鲍里斯微微佝偻起身子,“就让老人在你们这群小朋友面前露一手。要是安全了我就会打电话给你们……”

仓库外墙的一角,正如很多北国建筑一样,因为注重供暖而有一个通往仓库地下供暖室的小门。此时正紧闭着。

“我来看看……”鲍里斯的身形立刻佝偻起来,走向那扇供暖室门前,“熟悉的样式,就连宜家都不会用这么草率的锁,keh,不过倒省了点功夫……”苍白的手指伸进口袋,在一阵快速的摸索过后,一把明显不是出自现代的开锁器出现在他的手上。“咔哒。咔哒。咔哒咔哒。”一小阵几乎不会被人察觉的轻响伴随着鲍里斯手指的动作发出无声的旋律。这个时候的鲍里斯好像一名演奏家,只是他演奏的曲子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门锁在鲍里斯手里仿佛一个乖顺的小动物,这扇小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鲍里斯走进去,门后是一个现代化的供暖室,有很多管道和加热设施。越过这个房间,一个通往仓库室内地面的楼梯和门就在眼前。

另一边,科瓦斯基和林迪留在员工出入口外。科瓦斯基挺了挺胸,带着林迪大踏步走上前去敲那扇闲人免进的门。

林迪好奇地往鲍里斯那边望了一眼:“真厉害。我就talk less smile more好了。”

科瓦斯基按了按门铃。过了好一阵,一阵脚步声在门后响起,听起来不止一个人。伴随着脚步声,还有两个人交谈的声音,不过被门过滤掉了,听不清楚。但它却不能阻拦科瓦斯基超自然的听觉,她听到了另一边的交谈声。

第一个声音:「这还没到点呢,怎么人就来了?不是说12点才来交货吗。你确定你没看错日程表?」

第二个声音:「他妈的要不你自己去看看?他们要是提前来我有什么办法。」

第一个声音:「算了算了。去看看怎么回事。」


两个声音说着就来到了门后,门外的两个血族听到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我靠他们约了别人!”科瓦斯基飞快和林迪咬耳朵然后恢复面无表情的状态。

科瓦斯基转过头,却发现林迪好像进入了神游状态。

一阵幻影飞快地闪现在林迪脑海中(又仿佛就出现在眼前)。林迪也看到了安德烈描述的那个面具和王冠,面具上出现了裂痕,同时,王冠被好几只凶狠的野兽(豺狼?野犬?)争抢着,一旁阴暗的角落里,几只灰色的老鼠正窜来窜去,老鼠背上驮着奶酪,好像在窃喜自己偷腥成功。

一瞬间,这些幻象又消失了。林迪再次站在仓库门前。同时,小门「喀哒」一声,打开了。

进入地下供暖室后,鲍里斯娴熟地将杂物作为掩体,就像一只老鼠那样谨慎地前进……他的眼神略过杂物而聚焦在被那些杂物掩盖起来的安全逃生示意图上,“好,来看看我们亲爱的监控室同志在什么地方。”

很幸运,监控室就在供暖室旁边不远处,鲍里斯只需要出去之后前进一小段路,再往左拐就能找到。

鲍里斯缓步前进,越是接近胜利果实,失败的风险也就越高。50年挫折不断的人生深刻地教会了他这个道理。处于路口的鲍里斯放低声音继续前进,尽可能注意一切能够察觉的声音。

“唔~”,鲍里斯缓慢摸进监控室的门口,进入监控室之后就立刻开始他的本职工作,苍白的手指按下手柄打开变电箱,确认各个路线的位置,可怜的监控线路被这只沟鼠玩弄于股掌之中,“好了,祝他们好运。”一道电火花的声音响起,随后是漫长的寂静,很好。看来建筑里的人都没意识到,现在是时候找机会和他们合流了。鲍里斯轻轻推开门打算原路返回。

“啊。对了。”鲍里斯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拿起自己的小灵通拨了号码。

闲人免进的小门「喀哒」一声,在林迪和科瓦斯基面前打开了。与此同时,科瓦斯基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两声。是之前鲍里斯约定好的信号,说明他已经切断了监控摄像头。

科瓦斯基心领神会,看都没看就把电话掐了,一只手仍然插在口袋里摸着指虎。

开门的是两个小青年,一个剃了平头,另一个有着纹身。两人穿了黑色长袖T恤,外面套着无袖外套。两人眼神中带着怀疑,看了看门外的两人。其中一个上下打量着科瓦斯基和林迪。另一个站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肌肉有些微微紧绷。

林迪出神完之后,一眨眼门就已经开了,看到的幻想此时此景只是让她更加地迷惑,她握紧兜里的小刀,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注意着身旁科瓦斯基的行动。

“晚上好。”科瓦斯基说,“不多废话,我们找麦可·阿德勒。告诉我们人在哪儿。”

「什么鬼?!你们不是托马斯的人,你们是谁?」站在前面的平头青年呼喝。

站在后方的纹身青年眯起眼睛盯着科瓦斯基的裤腰、她刚才藏武器的地方,非常警惕。

科瓦斯基懒洋洋地举起双手:“别急,咱们有话好说。听说麦可她在你们这儿,是吗?我带着她家的小朋友来找妈妈。”她说着朝林迪努了努嘴。

平头青年显出疑惑,声音粗狂地说:「麦可是他妈的谁?!」

「你们刚才说麦可·阿德勒,那不是秘盟狗吗?」纹身青年说,说完他又打量了两人一番,「你们是秘盟狗?」

林迪抱起手臂,脸上依旧淡漠,但稍稍挑起点嘴角:“文明点呀,秘盟的人来这里可不是自找麻烦?我们只是听说她在这儿,谁说咱就是秘盟狗?我怎么知道她一个'秘盟狗'怎么会想来这儿呢,所以要来问你找人呀。”

平头双手抱胸,脸上仍然有疑惑,但显然觉得林迪说得还算有道理,「那你们是谁?我好像没见过你们。」

“实不相瞒,我对你们感兴趣很久啦,这是一个让我们相遇的契机,日后我们必然有更多见面的机会。”林迪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脸,点了点手,“但是言归正传,你们怎么会不清楚麦可的情况?消息在这儿不至于那么不灵通吧。”她又稍稍皱皱眉,就像那种问你昨天作业怎么没写的老师。

「你是说想加入无君者?」对方脸上出现努力思考的表情,他耸耸肩,「我是很欢迎啦,但是我们说了可不算话,你们得找头头。」

另一个人说:「我不知道你哪来的消息,但是我不认识她,也没见过她。」

“唉,”林迪失望地看向科瓦斯基,耸耸肩,“看,我尽力了,去找头头罢。”

“头儿这会儿在哪呢?”科瓦斯基歪歪脑袋,“他今晚有空不?”

平头青年抓抓脑袋:「well,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空。但是不出意外他应该就在办公室吧。呃……」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好像不是很想继续告诉两人更多的信息。

“但是什么?”林迪的笑容有些邪恶,“come on,看在大家都是鬼的份上,两个陌生人敲了门,打了招呼,到现在都没露出獠牙,难道不算很礼貌的行为了吗?我们还不够有诚意让你把话说完吗?这对你有好处的呢,亲爱的。”

「但是……诶,」对方总觉得这情况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觉得林迪说得好像有点道理。最后,他说:「好吧好吧,我去通知头头一声,告诉他你们想见他。你们在这里等一下。」说完他就对旁边的纹身同伴点了点头,让对方继续待在这里「招待」来客,他则准备回到里间。

“辛苦。”林迪稍稍收起了笑容,算是等着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向仓库内看看,“这儿的待遇怎么样?恨可是非常适合加强团队凝聚力的东西,你们看起来都挺忠诚。”

在平头返回去之后。留在原地的纹身青年双手插进裤带,好像有点无聊,跟两人聊了起来:「哈哈!你是从哪里来,我们跟那帮秘盟老头子虽然不对付,但是我们跟他们之间好久没发生什么事了,井水不犯河水。不得不说男爵他处理得挺好。」

与此同时,鲍里斯成功潜入仓库内,并启动了隐身术,在仓库内搜寻起来。他凭借着对黑帮和混混的知识,找到了一把备用手枪,并且成功地偷到了。鲍里斯摸到员工入口,看到局势有所缓和,放弃了持枪威吓的念头,转而前往建筑内可能存放文件的地方,比如办公室,但凡能够找到任何有用的情报,对于自己和帮派来说都是有益的。

鲍里斯开着隐身术,一路无惊无险地找到了办公室所在地。今晚周日,办公室里的社畜全都不在,此时办公室黑着灯。一个个文件柜摆在墙边,电脑屏幕一片漆黑。

鲍里斯戴上塑胶手套开始查看文件柜里的各项记录。文件柜里是一大堆清单,包括值班记录,仓管,货物出入。有着各种世界知名公司的名字,以及集装箱编号。鲍里斯在日历上看到一些备忘,其中,今晚的日期上画了个红圈,写着:24点,托马斯交货。

“一无所获吗…” 鲍里斯把视线转向电脑,“那么来看看这个……”

电脑屏幕在黑暗中泛着冷光。鲍里斯在墙上找到了开锁密码(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喜欢这么干,要如此一来密码的意义何在?)。界面上有一些库存管理软件、记账软件和记事本。

鲍里斯点开了记事本。记事本里记录着一些人名和通讯方式,鲍里斯突然觉得脑壳上血管在跳,因为这些人名对于他来说有点眼熟:作为「送货工」,鲍里斯曾帮着尊长或氏族同胞进行一些灰色活动,跟一些凡人罪犯之间有来往交易,而这里面就有鲍里斯曾经的「送货客户」。鲍里斯也终于明白日历上的托马斯是谁,又为什么要选择在半夜交货。托马斯是一个凡人毒贩,至于货物是什么,鲍里斯大概猜得到。

“托马斯……有时间就和上头汇报一下吧……万一干涉到了我们的地盘就很难搞了……”鲍里斯第一时间关掉了界面并且关机了。“不过还算有价值,现在该回去了。”

当鲍里斯返回员工入口的时候,那个平头青年没有返回,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没见过的人出现在仓库外面、林迪和科瓦斯基的后方。

「听说有人想加入无君者。正好,男爵也要找你们。」一个穿着商务西装的男性出现在两个年轻的秘盟血族身后,他有着很短的脏金色头发,一双眼睛如狼般锐利, 「还有,你们想找的人有话想和你们说。」</blockquote>

离线 DWh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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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VtM】哥德堡小夜曲
« 回帖 #3 于: 2023-11-12, 周日 14:01:35 »
第二幕,第一场

劇透 -   :
<blockquote>站在林迪和科瓦斯基面前的正是港口区的管事人,冈格罗丹尼尔·托尔斯滕(Daniel Thorsten)。他身后还停着一辆黑色的SUV。

“托尔斯滕?”科瓦斯基挑了挑眉,“男爵要……找我们?”她歪着头看了看对方,点点头,瞧瞧林迪,“行,我们上车?”

林迪转身看向来人。她心里一震,既然她的尊长如今已经叛逃并离死不远,也许刚刚撒的这个谎会一点点地成真,但如果她之后又表现出与叛党为敌的行为……林迪笑了笑,欢快地尬笑了几声,心中带有几分忐忑地也看了看科瓦斯基,摊手道:“哎呀!事情咋那么顺利呢,这儿应该没啥了,那么再见,我们走。”她回头看看门内,希望鲍里斯能跟上他们吧。

林迪说想要加入原本只是想要拖延时间顺便打听情报,总不能跟这些暴脾气叛党直说实话吧,她脑子里一直徘徊着的“加入叛党”几个字便突然冒了出来,还有这个比这个理由更好的借口吗?她便说了,对内可以说是即兴发挥,对外也没坏处,毕竟无论如何,她确实是想要有朝一日逃离秘盟的……

鲍里斯看见SUV第一反应想到的是车主人出于保密目的进行的密谈。鲍里斯很快就开始权衡起自己的选项,“要跟上去吗?” 但是跟上去之后藏身在哪也是个问题,如果藏在车顶上可以方便偷听,但是万一摔个狗啃泥就要命了。“上车吗…” 鲍里斯想着趁自己的“好朋友”们上车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跟了上去。

托尔斯滕满意于两位年轻的秘盟血族的配合(不过他看不到隐身中的鲍里斯),他点点头,对车内的血仆喊了一声,车门便顺当地滑开了。车内空间颇大,驾驶座是一个魁梧的穿着黑西装的血仆,托尔斯滕坐到了副驾驶座,在最后排还坐了一个魁梧的血仆,在这名血仆身边,趴着一只灰毛的、有点像毛绒玩具的狗,安静地躺在座位上。

车辆中间留出了一排空位。在林迪和科瓦斯基上车的时候,鲍里斯眼疾手快,在车门滑过时堪堪挤进了车里,没有暴露隐身。

“我的摩托车还停在外面,”车子发动之前,科瓦斯基突然说,“能让你们的人暂时照看一下不?”

车内经过改造,密封得很好,托尔斯滕坐在前座,他回头,似乎有点被科瓦斯基逗乐,他对科瓦斯基说:「放心吧,不会让你们布鲁赫心爱的摩托车出事的。」

说着他对司机指示了几句,然后又报了一个地点,车辆平稳地离开了工业区,又向着市内返回去了。托尔斯滕似乎是沉默的类型,他没有挑起话头,一时间,车内非常安静,也没人打开车载音乐或者电台。

几个秘盟血族似乎没有什么想要和无君者交谈的,大家一路无话。汽车开回了市区,停在市内商业区的一角,周围的店铺闪烁着略显庸俗的荧光招牌,和北欧冷淡的整体气氛显得不太搭调,这条街区汇聚了哥德堡的各色夜场。下车后,几个年轻血族迎面看到的门店招牌上闪烁着赌场几个字,旁边还画了一个轮盘。现在刚刚过午夜,享受夜生活的人群兴致正高。托尔斯滕指示年轻的秘盟血族下车,在几个魁梧的血仆保镖陪同下,走进赌场的大门。灰色的长毛犬早在车门刚打开时,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去,径自跑进了赌场大门,没了踪影。魁梧的黑衣保镖打开赌场门,「邀请」各位年轻血族进入。

科瓦斯基钻出车子,再次拽了拽藏着武器的上衣,左右张望着这块无君者的地盘。她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自在,一种跃跃欲试的心情,这里的氛围是和莱拉的纹身店不同的……

林迪在车上神游了一路,下车后夸张地发出一声哇哦——她把霓虹灯牌看成了五花八门的花朵,像漫画一样一帧帧地旋转着,她开心得简直觉得要晕过去,蹦蹦哒哒地想要去追狗狗……她跑到了门口,却停了下来,也许是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尴尬地点点手指:“哎呀,我们能进去吗?”

鲍里斯在下车的时候恰到好处地解除了模糊术,不过在这种环境里,他得把帽子拉低一些,毕竟看到脸了到时候赌场搞不好就没人来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厚实一点。“啊,还有这玩意…” 手枪估计也不方便带,得放在外套里面了…

「嗬!」托尔斯滕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哼声,「原来还有个小尾巴。」

“也可能不小了。”科瓦斯基接话道。

林迪咯咯笑着:“尾巴居然跟上了呢。”她微笑着先一步走进赌场。

托尔斯滕似乎再次被布鲁赫逗乐了。他歪嘴笑了笑,然后走在最前头,「进来吧。」

一行人刚进门,密密麻麻的噪杂声响就如同海浪一样拍打过来。模糊不清的低语,兴奋的呼喊,快速的交谈,以及老虎机叮叮当当的机械音,交织成一片汪洋大海,而海水是由凡人的情感和气味组成。赌场里灯光昏暗,音乐在背景中搏动,空气中弥漫着香水和烟草的味道。各种赌博游戏在不同的桌子上进行,有轮盘、扑克、二十一点、老虎机等等。赌客们或兴奋或紧张地下注,或欢呼或叹息地收获。赌场的工作人员忙碌地来回穿梭,为客人提供服务。

托尔斯滕带着众人穿过人群,没有投入一个眼神。绕到赌场后方,喧嚣声明显变小了,仿佛隔着海绵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众人停在一扇干净无尘、闪光锃亮的金属门前,几个黑西装的血仆保镖在门口外分开成两排,站定。

「男爵在等你们了。」托尔斯滕对几个年轻人说,然后他又指了指林迪,「还有你的……临时妈妈。」

鲍里斯跟在最后面,尽可能让自己不显得掉队。

“是啊,好罢,临时妈妈。”林迪无奈地理了理头发,撇着嘴走进去。

科瓦斯基恋恋不舍地扭头又看了一眼热闹的赌场,然后恢复一脸严肃,跟上了林迪。

林迪首先走了进去,就在她穿过那道门的时候,一阵幻象闪过她的脑海:三个泥土人偶泡在一只碗里,碗里盛满血水。泥土人偶的身体在血水浸泡下,慢慢地融化了。他们的身体化开,在血中融合成一体,无法分辨彼此。随后,从这血中,三个人偶再次成形,又变回三个人。

幻象只是持续了一阵,便又消散无踪了,当林迪再次回到现实,科瓦斯基和鲍里斯跟在后头,也走进了男爵的会客室。血仆保镖们将大门在身后轻轻关上。

门后的会客厅诉说着「雍容」和「奢华」,在这极北国度,这间会客厅内却四处装饰着浓绿的热带植物、细密的东方挂毯、丝绸覆面的实木家具、象牙和黄金点缀的装饰摆件,就像19世纪的博物冒险家的展览室,将从异域搜集来的昂贵奇珍作为一种战利品展出。

坐在这间雍容的会客厅中间的,是一位样貌年轻的血族,他的黑色短发向两侧梳得服帖,量身裁剪的海军蓝色高级西装没有一丝瑕疵——无君者男爵康拉德·艾维贝格(Konrad Everberg) 打理得一丝不苟,身上带着傲气,十分符合人们印象中的蓝血氏族印象;甚至,有些讽刺地,比几个年轻秘盟血族记忆中的哥德堡亲王还更像一个秘盟梵卓。

灰色的长毛犬乖顺地趴在康拉德脚边,无辜的黑色眼睛看着来人。会客厅下首处,还放着几张丝绸的矮凳,托尔斯滕跟在三个年轻人最后走进来,没有坐下。此时矮凳上只坐了一个人,麦可·阿德勒。她看着进来的几个人,尤其是看着林迪,眼神中似乎有点不安?或是愧疚?

「欢迎,」男爵开口,挥了挥手,「请随意。」

林迪对男爵微笑着颔首示意,然后看向了麦可:“您可让我好找啊……”她背着手看起来有些随意地往麦可的方向走了几步,眼神里带着怜悯——也许有点悲伤地看着她。她是个末卡维,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看起来很吓人,因为没人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有一说一,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我很抱歉……」麦可轻声对林迪说,声音里似乎也有点悲伤,「我会解释的。」

科瓦斯基忍不住看看艾维贝格的头发,看看会客厅里稀奇古怪的东西,暗暗腹诽这家伙的审美品味。“艾维贝格男爵。很荣幸见到你。还有麦可……”她止住话头,不太确定地看看麦可和林迪的表情。

“之前其他老鼠们偶尔会谈起您,我是说,麦可,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本人…总之,很高兴见到男爵阁下,麦可,当然还有各位,如有需要,鲍里斯会竭诚为各位提供运送服务。”鲍里斯道。

麦可尖刻地对鲍里斯评论道:「噢,诺斯费拉图的运送服务,你们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呢,不遗余力地推销自己,即使是本应该为敌的一方吗?」不知道为什么,麦可的声音中带着尖刺。

好可爱。林迪心底深处冒出了很多少儿不宜的r18想法。“拭目以待,亲爱的临时妈妈,你们吵得开心。”她看了看鲍里斯和科瓦斯基,微笑着从麦可身旁走开:“我想我和我的朋友们都很想知道一个问题……我们究竟为何被邀请而来呢,男爵先生?”

康拉德坐在位置上,看了一会各位之间的互动,然后微笑了一下,回答道:「在开始聊正事之前,请让我尽一点待客之道。」然后他拍拍手,从后门进来几个血仆,有男有女,他们走到林迪、鲍里斯和科瓦斯基面前,乖顺地一言不发,露出脖子。康拉德说:「不如先填饱肚子再说。」

“您也一起吗?”科瓦斯基面无表情地抛了个wink,试图缓解逐渐奇怪的气氛。

康拉德挑了挑眉毛,斟酌了一下,然后说,「恕我失礼,不过你们知道,我是一个梵卓……」言下之意,他不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告自己的口味。

托尔斯滕对科瓦斯基耸了耸肩,说:「我不介意,如果客人们希望宾主同欢的话。」

“那她呢?”林迪挂着一如既往可爱的笑容看向麦可,“妈~妈~您也算是这里的客人吧?”

“呃…我们有袋装的吗…”鲍里斯点点手指,“就,医用的那种。”

“啊……是我欠考虑了。那我们就不客气……呃?”科瓦斯基被林迪的话当场震住。

麦可抱歉地看了看康拉德,「抱歉,这孩子一直都是这样。」然后她转回去看向林迪,手扶住额头,无可奈何:「拿你没办法。」

康拉德大度地摆了摆手,「没事,你们随意吧。」

鲍里斯像个大学生坐在咖啡馆那样,拿起一袋鲜血接上吸管坐在一旁开始啜饮。

在客人的要求下,麦可和托尔斯滕也各自挑选了一个血仆,吸食起来。麦可非常温柔,在下嘴之前还轻声安慰血仆。而托尔斯滕简单快速,就像吃快餐一样,吃完了事。

科瓦斯基把几个血仆的手臂挨个捏捏,挑了一个比较壮实的家伙下口。因为有身高差,只好踮起脚尖……这不是她第一次希望自己可以再高一点儿了。

林迪拿起一个女人的手腕放到嘴边咬下,对准血管精确地咬下去,她闭着眼享受了一餐,平淡地拍拍血仆的肩膀示意自己吃完了。

等众人享受完开胃菜。康拉德挥挥手,那几名血仆又乖顺地退下了。

康拉德说:「好,你们问为什么我要见你们。我听说了你们今晚闯到港口,声称要找麦可,既然她就在这里,那么你们的问题,不如请她来回答。」

麦可沉思了一会,开口:「我猜,你们今晚是被秘盟上级派去找我的?要抓我回去?」她歪了歪头,继续道,「如果我没猜错,给你们任务的人,大概是莱拉吧,或许还有安德烈?」

“是呀……您把我们的话都说完了,那我们讲什么?”林迪摸着下巴说。

“要不您接着讲讲您来这儿有什么苦衷吧?”科瓦斯基说。

麦可笑了笑,「林迪,怪我没好好教导你,噢,不过,把你在秘盟那教得太好可不行。你仔细想想,莱拉是怎么跟你说的?亲王有说什么吗?」

然后她看向科瓦斯基,语气坚定:「亲爱的Kinga,不,我没有苦衷。我本来就不属于秘盟。」

科瓦斯基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你这是……”科瓦斯基张了张嘴,斟酌着措辞,“所以你一开始就准备好了把林迪往这个方向培养?”

麦可把头发在手指上绕了绕,思考说:「啊,其实也没有……小孩子的成长方向是不能硬掰的。不过,我当然希望给林迪一个宽松的环境。你们不觉得秘盟闷得慌吗?」

“他们说,'汹涌的凡人带着火枪步步逼近'。”林迪回忆着,但她现在怀疑那个预言的真实成分有多少,如果只是为了给他们施压而编出第二审判庭追杀的谎言,似乎也并非不可能。“也许我只是和麦可有些臭味相投,呵呵。”

“不管你俩去哪,我觉得你俩在一块都不会觉得闷的。”科瓦斯基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抬手揉了揉额头,“但是为了透透气就担上被追杀的风险,我觉得好像不太划算。”

“噢噢,她肯定知道自己做了些错事的,是吧?”林迪说。

麦可对科瓦斯基赞同地点了点头:「聪明的布鲁赫,秘盟确实看轻了你们,真是可惜了。」

她继续道,「我在秘盟经营多年,突然跑回来,就是因为我不够小心,发现了莱拉和安德烈的阴谋,却留下了自己的痕迹,加上我跟莱拉的私人恩怨,我不难猜测她都给你们编排了什么说辞。」

「莱拉和安德烈……」麦可说到这里,看向科瓦斯基,有些意味深长,「他们密谋推翻亲王。」

“推翻他?为什么?”科瓦斯基脑海中一瞬间掠过无数猜测,但还是决定先要求更多的证据,“你……你都发现了些什么?”

麦可往后靠了靠,双手撑着凳子边缘,评价道:「莱拉可不像她平时表现的那样,只是个陪衬艾灵·古斯塔夫森(Erling Gustavson) 的花瓶。不如说,可能她早就对这种状态相当不满了。我观察了很久,对这种玫瑰品种算是相当了解了。」

“居然如此,合着他们才该叫'叛党'。”林迪惊讶地说,“那安德烈呢?他又是为什么?”

她说着,看了一眼鲍里斯,有些戒备,继续道:「我陆续发现了一些迹象,观察了她一段时间,结果有一次,我撞见了莱拉和安德烈联系了几只不大不小的老鼠,都是城里的秘盟,嗬。他们提到一个计划……他们提到娜塔莉亚·贝斯特(Natalia Best),血魔法,亲王,以及……亚历山大·安德森(Aleksander Andersen)。」

「他们说,首先清除亚历山大『这个亲王的忠犬,路上最大的拦路石』,并许诺事成之后给那几个老鼠好处。」说这话时,麦可的眼神在鲍里斯和科瓦斯基之间不停移动。

麦可用手指点了点太阳穴,「科瓦斯基,我要是你,现在或许会想联系一下你的尊长。」

「至于安德烈,」麦可皱着眉头,「我不知道……我一直看不透他。我没法猜出他的动机。」

“亚历山大?”如果科瓦斯基是条狗狗的话,这会儿她的耳朵一定一下子就竖起来了,“不,他们怎么能……好吧,麦可。”科瓦斯基掏出手机,抬腿就要往外走,走到一半又猛一转身,“除了那几个名字,有更多的细节吗?他们可能用什么方式?大概什么时候?拜托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麦可看着科瓦斯基心急自己尊长的样子,有些抱歉地说:「抱歉,我当时逃得太急了,没能知道他们计划的细节。我想,他们今晚用这个任务引开你,或许就是为了排除一个帮手。不过……林迪或许能看到一些线索?你知道,末卡维的方式……」

科瓦斯基立刻求救似的抓住林迪的肩膀晃了晃。

“呀呀呀,好嘛,让我还你的人情吧。”没想到科瓦斯基急起来也挺令人怜惜的,林迪很愉快地同意了帮个忙。

林迪再次进入出神状态,很快,幻景再次升起:亚历山大·安德森——科瓦斯基的尊长,除她之外本城唯一的布鲁赫——一动不动地躺在幽暗的水底,一根木桩戳在他心口,冰冷的水流在他眼前静静流过。下一刻,林迪仿佛与亚历山大合一,用他的眼睛观看,林迪看到流动的水面四周整齐搭砌的水渠壁、视线前方的圆形栅栏、栅栏后面微弱的灯光。一身青铜色彩的瓦萨大帝静静伫立在那片亮光之中。

“瓦萨大帝身前,整齐的水渠壁与栅栏,他已沉底,与木桩落入幽暗的水流中,失落……”林迪回过神来,“哦不。那个雕像就在哥德堡市政厅前面。啊!我们被狠狠地声东击西了。”

“什么!失陪一下!”科瓦斯基拽着林迪就往门外冲,另一只手急匆匆地按下拨号,“快接电话,快点……”

科瓦斯基冲到那扇华丽的门前,但是大门却紧紧关闭着。

「稍等一下。」康拉德在上首说道。托尔斯滕也挪到了大门,挡在科瓦斯基身前。

“你们什么意思?”科瓦斯基退了一步。

林迪紧紧抓着科瓦斯基的手:“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康拉德托着下巴,「我请你们来可不是做慈善的,把情报都告诉了你们,然后让你们去拯救秘盟的亲王。尽管相比那个玫瑰和疯子,我会更愿意跟古斯塔夫森打交道。」同一时刻,科瓦斯基手中的手机持续发出拨号的声音。

“行,我懂,那你们想要什么?”科瓦斯基急得跺了跺脚。

「够爽快,我喜欢,」康拉德伸出手指,数着,「你看,秘盟长老们都是这样勾心斗角、自私自利,不如你们换边怎么样?」康拉德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啊!如果你们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不会像那些秘盟老鬼们一样喜欢强迫别人。你们也可以继续待在象牙塔,只需要之后给我们提供情报就好了,并在无君者需要的时候提供帮手。放心,我不会提过分的要求的。」

林迪估计短短几年的鬼生里从未想到这事那么简单顺利,甚至不用撒撒娇:“好哇,无君者万岁,算我一个——你允许吗?”她看向身旁的科瓦斯基。

科瓦斯基在心里骂了一声。“换边也不怕我们下一晚就被老鬼搞死?我会留在秘盟帮你们,林迪你要怎么样我随便,但是今晚要是耽搁了时间没救下亚历山大,我他妈谁都不帮。成交?”

「没问题。很理智的思考。」康拉德靠回椅背,「那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他点了点头,托尔斯滕让开了身子。

而科瓦斯基手中的电话,一直在拨号之中,没有回应。<blockquo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