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主题: 【腥红王座的诅咒】法奥拉‧厄尔‧嘉格拉(Faora Erl Jeggare)  (阅读 8886 次)

副标题: 「因果报应必有时,惩罚报偿终落定;谎言罪责虽深埋,总有重见天日时。」

离线 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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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复仇与恋爱之中,女人比男人更加野蛮。」
"In der Rache und in der Liebe ist das Weib barbarischer als der Mann."


西冠城,这个停滞著人神荣光的古老残骸跟无法忘记这些愚蠢事物的魅影之地,是我的故乡。我的母亲是位我从未谋面的精灵女士,在生我的时候难产、饱受折磨而死。作为我父亲的那个男人,是个冷酷的商贾。他锱铢必较地计算著每件事物的价值,自然也包括他的种,我这个人类与精灵混血的杂种。不知该感谢黑暗主君还是命运的垂怜,我对那人终归还有些价值。在我十五岁那年,他「施舍」给我一大把金币,让我滚去科沃沙、那个在瓦瑞西亚自立为王又向我切利亚斯摇尾垂怜的小国,让我滚去那儿做他的探子。

那正是我一直在等待的机会。一个能够脱离他的掌握、又能借助他的财富与权势的机会。我厌恶他的一切,尤其是他每次看向我的眼神——他的眼中只会映射出我的双眼,那对跟我的精灵母亲一样的、宝红色的瞳孔。他看着我的双眼并不是看着我,而是在看着与我有相同面貌的另一个已逝的女人。那赤裸的欲望让我反胃。但不仅于此,他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憎恨,也包括我这具流着他的血的身体。

无论如何,我知道唯一不需被他所宰制之处便是黑暗吾主阿斯摩蒂尔斯的教统。主君并不需要虔诚,他需要服从,正巧那是我的人生中第一件学会的事情。教会并不需要信任,他们需要的是力量与秩序,服侍黑暗吾主与他们自身的野心。这力量只要能为更高的秩序服务,就无所谓善恶——善良只是弱者的谎言。这是我第二件学会的事情,任何条约都能被曲解、任何誓言都能出错,而任何关系都是不可信赖的。

直到我第一次见到她。是的,她。她是个在莎琳的神殿里做神殿侍从,单纯愚蠢得无可救药的少女。她有着琥珀色的眼睛,一些淡淡的雀斑,跟绑成两卷麻花辫的麦色头发,就像是随处可见的村姑那样。那天我被一群肮脏的臭虫因为我早已忘记的原因追杀,好不容易摆脱他们疯狗般的追咬,却没想在一条陌生又杂乱的小巷里因为伤势而晕了过去。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发疼,身在陌生之地。我第一个反应就是离开,但浑身的伤势让我动弹不得。现在想想,那也许是我的生命里唯一可称之为美好的意外。

我不想在这里多提她与我之后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因为我们后来反目成仇、也不是什么童话故事般我们终成眷属,而我为她成为了侍奉可笑美德的圣武士那样的「完美结局」。故事之所以美好,只因为它正是为此而设计。是的,我们隐瞒着教会私下交往、除了自己的信仰无话不谈,我们讨论男人的虚伪跟愚蠢,在欲望跟酒精的催促下许多次激情缠绵、索求着同为女性的肉体。我们是最好的闺蜜跟最亲密的爱人。

直到某一天,我已经从记忆中抹掉具体日期的那一天。科沃沙无能又废物的守卫告知我需要我的协助……当我到那里时,我只见到她冰冷跟满是伤痕的遗体。她并没有被侵犯,只是背后心脏处中了致命的一刀,当场毙命,又因为打算伪装成劫色而刻意在她的尸体上补上痕迹。她一直戴着、从来不愿说明来路的戒指,随着她的无名指消失无踪。当下的那种感觉是非常神奇的,彷彿是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来见证自己的愤怒。她的美好缠绕着我最后的一丝可被称为良知的东西,而这愚昧却甘甜的情感也将永远随她的死而逝去。

我放任心灵被愤怒而冰冷的火焰灼烧着,做了些简单的「调查」。从这些流窜的废物口中问出东西实在太过容易——些许稍嫌过分的折磨就能让他们全盘托出,而事后我让他们体会了在地狱最恶毒的深处才能品嚐的刑罚。那只戒指被卖到一处市场,而贩售的商人毫不松口地告诉我除非拿出黄澄澄的金币来,不然绝没有可能把戒指交给我。但他好像对我抱着无谓的怜悯,告诉了我是谁人把戒指卖给了他:一个名叫葛德伦‧兰姆的男人。我安抚著游走在心中深处、咆哮怒吼的狂兽,竭尽全力将憎恨埋藏在连自己也不能发现的深处。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还不到时候。但我绝对不会忘记。当时候到来,他们都必将为自己的贪婪跟愚蠢付出代价。

当你深爱的所有事物都被人夺走,你所剩下的只有复仇。
« 上次编辑: 2024-01-21, 周日 21:11:24 由 沉沦 »
愚蠢都是相互成就的。不要去成就别人的愚蠢。